“皇上!这封信是假的,这不可能的皇上!”
豫妃死死盯着信上的字,横看竖看都是要她死,要她一个人顶罪。
可是她不想死啊!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要紧吗?
真相如何,你觉得重要吗?”
这就是紫禁城的规矩。
豫妃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入宫到现在为什么做这些事都这么顺利。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从你们愚蠢得开始要求一个太医单独开辟一个药房的时候朕就猜到你们要图谋不轨了。”
哪个皇帝都怕死,他尤其怕。
所以他身边的人和事,不能有一丝纰漏。
“是我们蠢。”
豫妃绝望的闭上眼睛,猛地抽出头上的发簪,在所有人都没拦住的时候,用力穿过了自己的喉咙。
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甄嬛和魏嬿婉知道的时候,两人默默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豫妃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甚至连科尔沁部都不敢传出什么流言。
皇帝捏着科尔沁的把柄,又联合其他蒙古部落,很快就把寒部拿下了。
但这次的寒部已经没有公主可以献出去了,因为他们的公主和寒企早就在半年前就失踪了。
音信全无,谁都找不到他们去了哪里。
可没了公主,他们的确是能随便找个人糊弄进宫,可她们都没有美到能一眼就迷惑皇帝的地步。
且不是他们放心的人入宫,万一不听话,他们远隔千里之外也没办法控制,甚至还要出一份不菲的陪嫁,寒部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妥,便放弃了送女人入宫的想法,转而搜寻起了寒部的宝物。
这辈子寒香见没能入宫,甄嬛和魏嬿婉都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到底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魏嬿婉没参与,从头到尾都是甄嬛办的。
甄嬛淡然一笑,“天下之大,总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这一次,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
贫贱夫妻百事哀,甄嬛派人去接他们走的时候,还给寒香见留了不少银子,如果她不傻的话,哪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最后的最后寒企靠不住,她还能拿着钱好好生活。
可给了钱不代表一切就能好转起来。
“我知道,姐姐不愿意告诉我是怕将来有一天皇上问起多少会连累我,不知道也好,省得知道了还要担心,会露出破绽。”
想瞒住皇帝容易却也不容易,端看皇帝想不想被瞒住。
若他想,那就能瞒一辈子,若不想,那就一切都完了。
“这件事若是被翻出来,那姐姐--”
魏嬿婉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这些年过去,下人们看不出来,但她们都明白皇帝对她这个皇后只剩下了尊重。
好端端的情谊随着时日变成这样,她们都觉得心凉。
“嬿婉,你还记不记得本宫说过,本宫不想做皇后,若是可以,做个贵妃就满足了,不用拘束自己,还有地位,便是没有宠爱,本宫手里不缺银子,便也能过得不错?”
这话很早的时候甄嬛就同嬿婉说过。
只是后来皇帝和太后设计,再加上那时候的皇帝还没有彻底爱上魏嬿婉,所以才会把皇后之位给了她。
但魏嬿婉也没有那么想做皇后,她其实更不愿意自己被约束。
“姐姐的意思是,想过段时间就被废后吗?可废后哪里能那么容易呢?”
废后是失德,纵观大清,也只有一次废后。
“所以本宫需要有人将这件事翻出来,皇帝不会强行纳一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女人进宫,但他可以把这口气出在本宫身上。
且--皇上是爱你的,皇后之位他是一定要给你的。”
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最好的。
“姐姐--”
魏嬿婉实在是心疼她。
“本宫都不怕外面谣言纷纷,你怕什么?本宫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绝不后悔。
嬿婉,本宫相信你能做好这个皇后。”
“太后不会让我做皇后的。”
“大臣们也不会愿意的。”
魏嬿婉自己的身世她自己清楚。
天下哪里有包衣出身的皇后?
甄嬛慈爱一笑,“皇上若是真想立你为皇后,自然会给你一个更高贵的出身。”
当年大胖橘就是这样对她的,给椒房,给孩子,甚至还给抬旗,赐大姓。
可如今的太后好像不是这样,如今的太后一开始就是钮祜禄氏,也没有出宫,只是一直受宠,且收养了当今天子而已。
“啊?这可能吗?”
魏嬿婉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
“可能啊。”
她说得笃定,可魏嬿婉却不敢信的。
但姐姐想被废后,这事太大了。
这事若是别人插手,保不齐闹得多大,到时候万一没法收场可怎么办?
这些年来魏嬿婉一直在控制自己的私心,就是怕有朝一日她会失控变成自己记忆中那个样子。
如今她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也渐渐放下了那份多出来的记忆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春蝉,近些日子你看着点皇后宫里的人,若是有人传信出宫,你就跟出去看看,顺便悄悄控制住宫外的人。”
魏嬿婉思来想去都觉得如懿这次做事太过冒险。
过了小半个月,春蝉这才有了消息。
“主儿,有消息了。”
春蝉是真的能干。
她与魏嬿婉耳语,片刻后又离开了。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澜翠端着糕点进来,见她又急匆匆的走了,便知道魏嬿婉又给她交代活了。
“主儿,春蝉怎么来去匆匆的,到底什么事啊?”
澜翠较春蝉来讲还是单纯些。
“一些宫外杂事罢了,本宫腰酸,你过来帮本宫揉一揉。”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三个尚且还能保住一个澜翠。
记忆中澜翠上辈子也是为她而死的,想想她就觉得愧疚。
所以她自从恢复了记忆后,就只让澜翠负责伺候她,其余的事都不用她做了。
且她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皇帝就是想罚也罚不到。
“主儿这次怀孕比前几次都难受,太医就没什么法子能让主儿好受些吗?”
澜翠是眼看着魏嬿婉的身体因为接连生子而渐渐衰败的。
她心疼,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