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刚刚在砌田垦的石头里面,找了一块顺滑些,坚硬平整的,
用来当磨石,这镰刀、砍刀这些钝得快,时不时要磨上一磨,才锋利。
打了一点儿水儿在边上,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把捡来的磨石的背面,嵌进土里,
用手摇了摇,够稳当,他才开始吭哧吭哧磨刀“嚯嚯”,
林兰华则是把装着青草的背篓腾出来,找了家里的锄头、镐头、撮箕丢在背篓里,
小石头牵着家里的骡子出来,
“林姐姐,我带着骡子去河边吃草等你们,”
说着牵着骡子就走了,林兰华看着小石头的背影,
果然,没有两步的工夫,小石头就找了块石头,轻巧的翻身到骡子的背上去了,
林兰华:“.......”
骡子当然不能不同意,略微晃动了两下身子,就乖乖的任由小石头驾驭了,
林兰华还看到那小子,得意的扭动了几下身子,
好笑不已,这年纪的臭小子时不时都爱这么玩,她之前见周平顺放驴也是这样,
还有林长胜又是牵家里的骡子出来吃草,也是骑在骡身上。
她没说什么,赵大娘倒是笑骂道:
“这臭小子,骑骡子,还嫩很!”
“哈哈哈......”
赵大成和林兰华都笑了。
没有等多久,林长胜就过来了,
“大成,小妹,走了,”
他后面还有稀稀拉拉的众人,周平顺和林安宇也一块儿,要么扛着锄头,要么拿着刀,
赵大成背着背篓,和林兰华加入大部队,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河对岸去了。
天气暖和了,大家不像冬日一样穿着棉鞋,而是都穿着草鞋,
他们下地干活都是穿得草鞋,地里的时候还会把裤脚掖上去,
只有林兰华是穿着布鞋,本来是不叫她下地的,但是她在家里闲不住,
赵大娘她们聚在一块儿洗衣服、纳鞋子、缝衣裳这些她都不感兴趣,
遂跟着众人一块儿下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过河的时候,照旧是林兰华背她过去的,其他人捞起裤脚,提着草鞋就过去了。
人多力量大,对岸的地不是很多,他们这十来个人,
由林父、周老爹和周大刚各自带一个人,分别从之前选定好的田垦位置,开始挖的挖,砌的砌,
其他人就运石头,或者打下手,找东西之类的,
林父他们这几天一直就在弄这个,手脚很快,
把最开始的头打好,后面就是按部就班的堆砌石头就行了,主要是怕田垦垮塌,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只中途休息了一炷香的工夫,就接着忙活,
日头西垂时,看着基本完工的田垦,林父说道:
“大家加把劲,争取今天给它弄好,免得费二道手脚,咱们晚点儿在回去。”
众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咬咬牙,撸起袖子加油干,
他们在这儿干得如何,河对岸的人大致都看得见,瞧他们这架势,也不忙着做饭。
太阳都落山了,天色开始昏暗的时候,才忙活好,收捡好各自的家伙什,一行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家走,
“咱们走快点儿,天马上黑了!”
“好!”
回到家,赵大娘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小石头和赵大成去放置东西,林兰华在打水洗手,她脚上也是不少泥,站在外边拍了拍,
石头和赵大成倒是过河的时候,顺手就把脚上、腿上的泥洗干净了,草鞋也是放在水里涮了涮,
他们不似林兰华麻烦,林兰华袜子上也都沾了泥,但是叫她像赵大成他们一样,天天穿草鞋,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之前试过,总感觉怪怪的,总担心草鞋散架,脚趾头裸露在外头,很容易被虫子咬,
林兰华是一个特别招蚊子的人,露不了一点儿皮肤。
吃了饭,赵大成给林兰华烧水擦洗身上,他去把弄脏的袜子洗干净。
他们家山洞旁边有几棵稀稀疏疏的树,赵大成找了两棵挨得近的,
砍了好长一根竹竿,搭在两棵树之间,用来晒衣服,
洗干净衣服,赵大成摸黑把家里的水也挑满了,一家人才逐渐睡下。
次日一早,林长山早早就醒了,他边上睡着他爹后头是林长胜林长君,还有家里的三个小崽子,
他起来的动静把另外两个人也吵醒了,眨了眨眼,他们也跟着爬起来,
林长山先走出去,他们这山洞不像林兰华他们提前有布置,没有门,晚上是暂时用家里旧的布遮挡的,
漏风不说,也不怎么遮光,天色一亮,里头也是跟着亮堂,
他们家人多,男女分开住的,就这样都住得挨挨挤挤,
林长山走出山洞的时候,林母和林大嫂已经起来了,正在做早饭,
“娘,大嫂,杏花怎么样?”
二儿媳杨杏花这一胎怀得不安稳,又是进山,换地儿了睡不安稳,加上瀑布的水声,睡得也不安稳,
总之遭了不少罪,林母他们也瞧不过眼,没人她动手干活,早上都是随性睡,
“还睡着,你甭管了,我会照看她的。”
这些日子,他们家七岁的闺女林安馨和四岁的儿子林安生都是林母带着,
林长山:“行,”
因着他们那山洞里都是女眷,林家几个大老爷们从不会进他们的山洞,林长山听林母一说,放下心,提着水桶去挑水去了。
离他们家最近的河边,已经被用石头铺出了一处方便打水的地方了,三家人约定,洗衣服在下游洗,那位置也同样用石头铺好了,
还是林父他们在河里和峡谷里仔细挑的大石块,
林长山到河边的时候,早起的母羊已经在河边溜达了,肯吃着河边刚长出来没多久的青草,
时不时抬头“咩~......咩~......”,
林长山对着母羊高声说道:
“还以为你跑哪去了?没想到你起这么早!”
母羊:“......”
回应他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他接着道:
“早饭吃得够早的啊!”
母羊:“咩~......咩~......”
“哈哈哈......”
瞧着母羊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叫了两声,林长山终于被自己逗笑了,
暗骂一声:够了,
他挑着水回家了,风传来了母羊对着他的背影的“咩咩~”叫。
天边才刚开始泛鱼肚白的时候,赵大成一行人已经收拾好,出了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