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当时压根就没有料到,李俊那一刻已经有了轻生的年头。
当时老丁,让李俊在问话笔录上,签字后,一脸轻松的,扭了扭脖子,嘴角一撇,翘着二郎腿,又递给李俊一根烟。
对着李俊的脸吐了一口烟雾,轻描淡写的说:
“第一,你的工作是保不住了,一定会被开除公职。
第二,就你受贿20万的事,移交给检察院公事公办。
如果能积极退赃,鉴于你,认罪态度较为主动诚恳,我们酌情处理。
后来我从监控里看,老丁说着话的时候,李俊先是楞了一下,抬头又问老丁要了一根烟抽。
李俊从不吸烟,有时候别人送给他的烟,他总会扔给同事吸,他不抽烟习惯我是知道。
当时老丁,显然没有注意到,李俊这个的反常细节。
从李俊吸烟的动作上看,他低着头,夹眼的手,一直颤抖,而且不停的猛抽。
吸完烟后,他抬头盯着老丁又问:“能判多少年?
老丁当时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悔不该和李俊说:
“至少要判十年以上。
当时李俊什么都没有说,就跟着老丁出了房间。
但是老丁和那几个纪委的同志,压根就没有想到,审讯时,温顺的李俊会在四楼走廊的拐角里,猛然间挣脱身后的两个同志的控制。
愕然地从四楼一跃而下,随后重重的摔在楼下停车场的的汽车上。
后来,我通过反复查看监控,当李俊问老丁能判多少年的时候,老丁直言告诉他,至少十年以上。
当时李俊。冷笑着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那种表情似乎有些不屑一顾。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反常。
如果是一般人吗,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一定会吓的面如死灰,甚至有些人精神会崩溃,瘫坐在地上。
但是李俊自始至终表现的很镇定。
这说明一个问题,李俊当时已经动了畏罪的念头头,他吸烟的时候,其实在衡量,思考,怎么解脱自己。
他吸完那根烟。豁然站起来的那一可,其实就已经打定注意了。
老丁从李俊进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就压根没有观察李俊的这些细节。
他见到李俊后,只说简单的说一句:
“小俊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到我们手上人,没有十足的证据和把握,我们是不会动你。
说吧,别为难我们。
当时李俊思考都没有,就全撂了。
整个审讯过程,全程录音录像。一共持续42分钟。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是人都有畏罪抗拒之心,都会变着法的和审讯者博弈。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李俊是警察,而且系统的学习过,审讯学,他知道如何抗拒,但是李俊在这42分钟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俊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审讯完毕后,从李俊从房间里出来,直至跳楼。共11秒。
那辆车的车顶被李俊砸了,一个巨大的坑。要不是那辆车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李俊必死无疑。
这件事搞成这样。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昨天市局连夜把省立医院的专家,请到阳北市第一人民医院会诊,当时我也在现场,那专家组说的很清楚,内出血脊椎骨,l5三处断裂,就算人抢救过来。
估计下半辈子,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市纪委的当时审讯的李俊的同志,已经被隔离审查。
李俊的父母就这一个孩子,因为这事闹成这样,无形之中在打我的脸。毕竟这事,是我一手造成的,而且李俊曾经还是我的兵。
我看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别联系邢睿了。
曹局长说完,眼睛红了。
他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之中。
我震惊的望着他说:
“这事和我和邢睿有什么关系吗?如果当初李俊不受贿,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曹局长你是不是认为,这事是我和你,还有邢睿一手造成的?曹局长沉默了几秒,点燃一根烟说:
“你们年轻人的爱呀,恨呀,我不懂。
但是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李俊的父亲扯着我的领子的时候,我,我真希望他们能打一巴掌,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不会有那么沉重的负罪感。
我惊愕的望着曹局长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良心?
李俊是我和你,推下楼吗?
这跟我和你,还有邢睿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曹局长盯着我质问:“李俊和邢睿入警的时候,是我的人,李俊曾经和邢睿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李俊会变成这样吗?人要有人性。韩冰,说真心话。
邢睿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知道邢睿为什么会被市局选去进修吗?
其实不单单是李俊的父母做工作,其中还有我一部分原因,流言蜚语能杀人,而且不见血。
阳北市公安局这么多的人,就雨龙的笔录上,那胡编乱造的一件事,在庆山你和邢睿在车上的事,就会让邢睿身败名裂。
你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议论邢睿吗?
我知道你和邢睿是清白的,但是别人会认为你们是清白的吗?
这捕风捉影的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市局要考虑我们公安队伍的脸面,如果不把邢睿支走,别人会怎么看邢睿。
有些事,你根本看不明白,以你现在的阅历和自身的城府,压根就看不到我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对邢睿不公平,但是为了保护邢睿和你,这个罪我必须要让邢睿受。
因为只有邢睿踏下心去照顾李俊,才会挽回你和邢睿的面子。
我咬着牙龈望着曹局长愤愤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邢睿必须要守着一个瘫痪的人过一辈子吗?
曹局长世态炎凉的吐了一烟雾说: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我冷笑望着窗外问:
“那邢睿去进修的事呢?
曹局长淡淡的说:
“在李俊跳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我一听曹局长这么说,愤然的拉开车门吼:
“你们真tmd不是东西,难道这所谓的面子,就那么重要。
邢睿不偷不抢,她凭什么照顾一个龌蹉小人,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搭进去,这对邢睿来说公平吗?
曹局长一把拽住我胳膊吼:
“如果你想让邢睿活在世人的白眼里,那你就和邢睿一意孤行,时间会验证我说的一切。
韩冰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现在想不明白?
如果你想让邢睿,背负骂名一辈子抬不起头,那你们就一意孤行。
韩冰,你是个爷们,而且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的胸怀要象大海一样宽广,
我知道这件事,你对和邢睿不公平,但是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女人一旦坏了名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流言蜚语会把邢睿的脊梁骨戳断。
会把邢睿父母的一世英明给践踏的一分不值。
如果你真心爱她,就要去考虑邢睿现在处在位置,和她的未来。
而不是自私的光想着自己。
虽然这事对你和邢睿来说,比较残忍,但是在大义上,你更应该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邢睿从小到大,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你更了解她。
我相信邢睿会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前提是,从今以后你不要在打扰她了。
曹局长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整个人犹如被一记晴空霹雳劈中了脑门。
我痛苦的闭上眼,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我还是没有让它留下来。
曹局长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给我自己想。
开车回罗马小区的家的路上,我头痛欲裂,浑身开始出虚汗。
我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咬着牙,疼的全身发抖,全身胀痛。我掏出电话,给狗头和郭浩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我。
狗头和郭浩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狗头和郭浩,把我驾到汽车的后座上,随后郭浩开车送我去医院。
当医生用体温计给量体温的时候,那医生望着体温计楞了半天问:
“什么时候发的烧,都烧到将近40度,现在才来,不要命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
“刚开始发的烧。
那医生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随后又给我检查口腔,听心跳,给狗头开了一个单子,让我在先去输液室等着。
大约十分钟,狗头回来了,他抱着一大袋子吊瓶,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真他娘的贵啊!700多块,这医院真宰人。
我们老家生病发烧,都是包小药,七八块钱的事,吃两天就好了,现在的医院真是不能进,几瓶吊水700多,我们十天的工资没有了。
给我打吊针的女护士,一见狗头那副尖酸的样子,不屑的撇了一眼狗头说:
“你也不看看,医生给你开的什么药,这要是德国进口的,都烧到40度了,在烧脑子就烧坏了,这几瓶药是特效药,一瓶一百多,你懂什么呀?在那唧唧歪歪的,能不能安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