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忙去开门。
周少瑾身后跟着古逸,两人一起走进了书房,“你夜不归宿,他担心你了。”
她嘴里的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古逸了。
古逸听了周少瑾的话之后,没来由的脸上一红。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
周少瑾跟凌九宁说完之后,眼睛扫到满地的书,一脸惊奇的问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把我的书都从书架上搬下来了,你对我家的书这么感兴趣。”
凌玖宁好像没有听到周少瑾的话一般,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你怎么来了?现在外面的情形怎样了?民乱平了吗,有伤亡吗?”
古逸忙回道:“昨天,乱民将京兆府衙给砸了,连高大人都受伤了,太子已经派了虎贲卫和巡防营镇压。但是,现在外面依然一团糟,属下见殿下昨夜一夜未归,着实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凌玖宁点点头问道:“虎贲卫和巡防营都出动了?”
古逸点点头:“看情形是,不过都是些不顶用的,我看还没有一些百姓勇猛呢。”
凌玖宁忍不住冷笑道:“堂堂虎贲卫,是皇帝手中护卫京城的精锐,巡防营更是维护京城治安的主力,竟然连老百姓也压服不下?韩泽希还真是个窝囊废。”
周少瑾不以为意的道:“你这话算什么意思?也许是虎奔卫和巡防营不想与百姓为敌呢。”
“也有少瑾说的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也不全是,后征召的这些虎奔卫和巡防营,也就没有多少动力去对付百姓。另一方面,新招募的这些虎奔卫和巡防营,真没有训练,多少战斗力?还真未必是百姓的对手。
原本这次的民乱并不乱,老百姓也不是盲目的打砸,听说虎贲卫中糟蹋了民女的那几个人,被单独挑出来乱棍打死了,并没有毫无目的的打杀,若是虎贲卫和巡防营的人没有步步紧逼的话,或许不会闹这么大。”古逸将自己看到的情形一一汇报给了凌玖宁。
凌玖宁点点头:“高升呢?百姓不会连他也揍了吧?”
周少瑾笑了笑道:“在前厅呢,孙先生正在给他治伤,伤的着实不轻我怕是要让他讹上了,他说我害他。”
她话还没说完,见凌玖宁怔怔的瞧着她,笑容便停滞在了脸上,不解的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玖宁依旧怔怔的看着她,看的她浑身发毛,后脊背凉飕飕的。
她环视了一下满地的书籍,忙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他,问道:“你——不会一夜没睡吧?一直在看我的书吗?有喜欢的吗?可以拿走,不过,看完得给我送回来。”
凌玖宁终于收回了他的目光,脸上满是失望,冷冰冰的对周少瑾道:“我是看了一宿的书,但是没有一本是我喜欢的。只有这个羊皮卷,我觉得有趣,你能送我吗?”
周少瑾一脸尴尬的道:“那不行,那个羊皮卷对我来说颇有意义,我也喜欢的很。”
凌玖宁听了之后,将羊皮卷放在到周少瑾的手中,“还你”,又冲古逸道:“我们回府!”
古逸给周少瑾行了一礼,跟在凌玖宁的身后,出了周家的大门。
此时,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少。
不少受了伤的虎贲卫和巡防营的人,主动退出了战场,挤在了附近的医馆中。
许多百姓也已关门闭户不再出门。
第二天一早,京城中的这场内乱彻底结束。
孟光和聂英一统计,刚招募来的虎奔卫和巡防营人员又少了大半。
“殿下,我们的兵力已经经不起任何内乱了。在京城中的青壮年已征无可征。”
韩泽希听了孟光的话之后,气急败坏的骂道:“堂堂虎贲卫、巡防营,竟然连几个刁民也治不住?都是吃干饭的吗?”
孟光向太子汇报的时候,忍不住诉苦,“我们的这些士兵也都是刚刚招进来的,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和战争的历练,与一般百姓也没有什么差距,所以,百姓一旦不要命起来,我们的这些士兵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韩泽希深深的一闭眼:“京城防卫不可大意,你们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孟光想了想道:“殿下,要不暂调东大营的人进虎贲卫和巡防营,再向全国征招士兵,充实东西大营。”
韩泽希能有什么办法,听了孟光的话之后点头道:“好像也只能先如此。这件事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高升给我找来。”
门口的侍卫应声而去。
孟光踟躇半晌,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话就说,你是孤跟前的老人,有什么话还藏着掖着的。”韩泽希此时焦头烂额,见孟光如此更加生气。
孟光拱手道:“殿下,此事有些蹊跷,听闻高大人在接到百姓报案的时候,去了一趟周府,再回京兆府衙之后不久,事态就扩大了。”
“你的意思是这次民乱,是周少瑾搞出来的?”韩泽希侧头问道。
孟光忙摆手道:“臣不敢如此说,只是有些好奇。”
“一会儿高升来了,问问他就知道了。”
韩泽希这里正说着,高升已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韩泽希没好气的说道。
高升一进门,打了韩泽希一跳。
只见高升的整个头已经被包成了粽子,一只手臂也吊着,另一只手拄了一个单拐,有一名侍卫搀扶着蹦了进来。
高升扔了手中的单拐,就要给太子行跪拜之礼,韩泽希忙摆手道:“行了行了,不用跪了,你怎么搞成这样一副模样?被人打了?”
高升丧着个脸,哭道:“殿下,臣差点就见不到您了。祖宗保佑才让臣能在站在殿下跟前,为殿下效力。”说着就哇哇哭了起来。
韩泽希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忙劝慰道:“好了好了,先不要哭了,姑知道你受苦了。”
他不劝还好,他一劝高升哭的更冤了
韩泽希好容易才将他劝住:“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演变到这样一个地步呢?”
高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下官要告状。”
韩泽希奇怪的问:“孤让你说一说民乱的事,你要告状,你告谁的状?”
高升抹了一把眼泪道:“告辅国大将军周少瑾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