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身后不知有谁钳制住她的肩膀,将她从走神状态唤醒,蛇信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廓边缘擦过。
“谣谣,背叛我的后果,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一时间,那些宛若噩梦一般的记忆在脑中炸开,如同恶鬼干枯恐怖的手掌,一点一点,将她拉入更深层的深渊。
贺谣猛然惊醒。
她瞪大了眼睛,还未从梦里的场景里彻底清醒过来,几欲滴落的冷汗已经划到她的眼角,泅得整个眼角酸涩无比。
几秒之后贺谣才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擦掉脸上的冷汗。
房间里还维持着贺谣睡去之前的样子。
没有关灯,笔记也放在床头。
贺谣大口的喘息,像是溺水的鱼,又像是要证明自己还活在这里。
是的。
她还活在这里。
这个完全同名同姓却完全是不同样貌的小姑娘,有着与她截然不同的命运,以及一片空白,完全可以由她随手涂鸦的人生。
如果她足够聪明,足够有自知之明,完全可以解决掉贺家这些事情,拿到钱了之后活的舒服。
那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完全没有与之碰撞的能力。
可是她不甘心。
那么多同伴用鲜血铺出来的一条路,却并没有将那个巨大的黑暗帝国暴露在公众面前。
只有她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并且还妄图苟活于世。
不该是这样的。
以前那个一股冲劲,带着针孔相机就敢去与穷凶极恶的毒贩打交道,被誉为罪犯悬剑的记者到哪儿去了?
这样太难看了。
第二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贺谣都有点迷迷糊糊的,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等她顺利的跨进座位的时候才察觉出来,本来应该挡在外头的季校霸又没有来学校。
是的,又。
开学第一天也没有来。
现在是旷课的第二天。
人影都不见,更别提来找她开小灶补课了。
就季南羡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下次考试能考到225名以上,她贺谣倒立吃屎。
就是这么自信。
呵男人。
到了下午的时候,季南羡总算是空着手,大摇大摆的从语文老师的课里走回了座位上。
语文老师对季南羡的身影恍若未闻,依旧继续讲她的课。
季南羡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顺脚蹬在课桌底下的横木上,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极为熟稔的喊了声:“下午好。”
离得近听到季南羡说话的同学顿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像是可以塞进鸡蛋似的。
下、下午好???
这是对贺谣说的??
对贺谣说的??
他们没听错??
下一秒季南羡就继续用那种熟稔的语气对贺谣道:“晚上有个慈善晚会,我爹非拉着我去,今晚上我请一天假,不找你了。”
贺谣呵了一声:“那是你的事,别和我说,你不找我我还乐得清静。”
季南羡:“上次可说好了,每周我俩一起的时间得满六个小时啊。”
贺谣:“你这两天不来学校你还有理了,六个小时补不完了别想挪到下星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