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菱抱着画,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佣人刚从柏青檀的房门里出来。
见到她,女佣问道:“宋小姐,你怎么来了?”
宋幼菱小脸红扑扑的,细声细气地问:“我给柏青檀送礼物。他现在在里面吗?”
两个女佣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柏先生好像喝醉了。”
“对,我们刚给他扶到床上,他好像不太舒服。”
“要不宋小姐明天早上过来送吧。”
“这样啊……”
宋幼菱点了点头,目送两个佣人离开,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那厚重实木制成的大门。
过了十二点,那就不是生日礼物了。
宋幼菱犹豫了几秒,轻轻地敲了敲门,呼唤了一声:“柏青檀。”
里面静悄悄的, 没有回应。
想着柏青檀已经睡着了,宋幼菱抱着画打算离开。
刚转过身,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就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谁?”
宋幼菱站定,急忙道:“我,宋幼菱。”
过了几秒,有脚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吱呀”一声,木质大门缓缓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宋幼菱面前。
柏青檀可能醉的很厉害,他身上那件黑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了,向来整齐的白色衬衫也有些凌乱,黑色碎发潮湿的黏在白皙的脸颊上,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腕,肤色都交平常要红润一些,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他一开门,一股夹杂着被热气蒸腾出来的檀香气,和柏青檀本身清冽的冷香,扑面而来,他站在门口,卧室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背后,阴影铺在了宋幼菱的身上。
“什么事?”
男人的视线落在穿着洁白睡裙的女孩儿身上。
她已经洗过澡了,长发湿润蜷曲,披散在肩上,小巧精致的鼻眼,有几分期待和紧张的看着他。
她怀里揣着一副装裱好的画,见到他出来,小心翼翼伸出手递了过来:“我……给你画了一幅画。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画框是黑色的,衬托着递过来的手腕,纤细雪白,让人想到春日的杨柳,脆弱生嫩。
男人的视线,晦暗不明的从她白皙的指尖滑向她白嫩的小脸,喉结上下浮动,柏青檀轻声道:“我的生日礼物?”
宋幼菱点了点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只会画画,也买不了太贵的东西,这是我亲手画的,你愿意收下吗?”
柏青檀收过画,低头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了地上。
他站在宋幼菱面前,隐藏在碎发下的眼眸暗潮汹涌,滚烫火热,只是吐出来的语气还是清淡的:“我想要别的生日礼物,你可以给我吗?”
柏青檀随手把画丢在地上的举动,令宋幼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而他随后的这句话,又令她有些莫名其妙。
她微微一愣,“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柏青檀上前了一步,他伸出手,轻轻地撩起她颊边的碎发,掌心摩擦过她温软的脸颊,视线落在宋幼菱的脸上,他微微笑了一下:“怎么会。这个东西,只有你能给我。”
宋幼菱这时候,才意识到柏青檀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身上没酒味,但是掌心烫的惊人,简直像是要灼烧她的皮肤。
“柏——”
她想叫他的名字,他贴着她耳畔的手,却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就将她拖进了屋内。
*
卧室里,灯光很明亮。
自从住到这里来,宋幼菱就没来过柏青檀的房间。
但是,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
那天天下着大雨,她过来求他借钱给她妈妈治病,他冰冷的将她压在床上,伴随着雨声和雷鸣声,狠狠地欺负了她一夜。
可是今晚,柏青檀的皮肤这么烫,落在她脸上的吻,也烫的不像话。
“柏,柏青檀……”
她有点被吓到了,睁着眼睛看着低头吻她的男人,声音颤抖。
男人咬着她的唇肉,低声训斥:“专心。”
他咬的她有些痛。
宋幼菱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就被他含着她的唇吻了进来。
齿唇相依,气息融合。
他唇齿之间只有淡淡的酒精味道。
很淡,甚至不是这样亲密接触,根本品藏不到。
这点酒,别说是柏青檀,就算是她自己,都不至于醉倒。
那他是怎么了?
宋幼菱有些急了,想推开他,男人单手扣住了她的双腕,压制在了她的头顶。
他身上很热,热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幼幼……”
柏青檀抬起头,看着怀里宋幼菱双眼含泪,委屈看着他的表情,又俯首埋在了她的颈间。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
第二天。
柏青檀醒过来的时候。
天还蒙蒙亮的。
他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蹙了蹙眉心。
他没有从酒店回来的记忆。
但是身体难得的轻松,又让他有些享受。
微微动了动身子,就感觉怀里有一团光滑温热的东西,被他揣在怀里。
向来灵光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也停止了一秒。
他掀开被子,低下头,就看到不着寸缕的宋幼菱蜷缩在他怀里。
她的头发凌乱的黏在她雪白的脊背上,发丝间,是星星点点的他昨晚上留下的青紫痕迹。
他看了怀里的宋幼菱一会儿,又把被子盖了回去,靠在枕头上。
闭了闭眼,昨夜发生的事,逐渐记忆起来。
她被他搂在怀里,在他的亲吻中浑身发抖喘息。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柏青檀松开了宋幼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进浴室里淋浴,镜子里倒映出了他肩上和背上的咬痕和抓痕。
洗干净身体,披散黑色的浴袍,在满地凌乱的衣衫里,他捡起了那副被他放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画。
是一副海景。
初升的太阳和静谧的海面,蓝色和金色交融在一起,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刺眼的光芒被宋幼菱很好的用各种金色描绘出来,咋一看过去,甚至有刺眼的感觉。
说实话,画得很好。
即使他对艺术没什么兴趣,也不得不承认,宋幼菱这副画,是可以摆在艺术馆展览的。
如果昨天晚上他没有被沈云镜下了药,收到宋幼菱这幅画,他或许会温和的夸赞她,得体的将这幅画收下来。
而不是……
看着脚边那白色的女式蕾丝内裤,柏青檀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放进了脏衣篓里。
*
他走到楼下,佣人们已经起床干活了,见到他抱着一幅画下来,上来询问他早餐要吃什么。
男人将手里的画递了过去:“叫人过来挂起来吧。”
女佣见到画,笑着道:“是宋小姐送的吧。她昨天晚上抱着这幅画,等了柏先生很久呢。”
柏青檀又道:“我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一下紧急避孕药。”
女佣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敛,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目光有些惊疑不定的落在柏青檀平静面孔上。
柏青檀跟她对视,“还愣着做什么?去买。”
女佣低下头急忙出去了。
……
宋幼菱醒过来的时候,柏青檀就站在她床边。
见她睁开眼,男人低头看了过来,询问:“饿了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啪!”
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了几秒,看着坐起来又气又急,双唇颤抖的宋幼菱,柏青檀伸出手,替她把被子拉到了她纤细的肩上,“我昨晚被人下药,所以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当然,我现在说这个,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跟你解释。”
宋幼菱现在看他很不爽,甩开了他的手,又躺回了床上。
她现在腰很酸,整个下半身,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想到自己亲自给他送生日礼物,不仅没有得到感谢,还被狠狠地欺负了一夜,宋幼菱就难受的忍不住掉眼泪。
她吸着气,委屈的不行,也不说话,只小声的哭。
”幼幼。“
男人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伸出手撩开她颊边的碎发,手背“啪”的一下,就被她迅速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她沙哑着声音:“你别碰我。”
柏青檀沉默了一会儿,把佣人买来的装着紧急避孕药的包装袋递过去:“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谈。这是避孕药,你记得吃。我昨天晚上……没有戴——”
“套”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个枕头用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钻在被子里,别对着他,也不搭理他的宋幼菱,柏青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着被子放回床上。
“我等一下再来找你。”
*
宋幼菱蜷缩在被子里,哭了一会儿,因为昨天晚上哭得太多,现在也哭不动了,躺在床上发呆。
和柏青檀发生关系,可能是两个人太熟了,她也没有那种被强了的要死要活的情绪。
就是,很生气。
说什么,在外面一个人住会很危险,现在呢,他也不是很危险,有什么差别的!
裹着被子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宋幼菱看向柏青檀递过来的避孕药,泄愤似的,把药抓起来丢在地上。
看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