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埋怨我们对考古缺乏尊重,暴力拆迁不提倡。葛壮乐呵呵地点燃一支烟,说这特娘的又是个花姑娘脱衣服,干嘛这么温柔,还怕弄疼了棺材是咋的?
果然,棺材板被彻底掀开之后,五六把手电齐上,强光都快照遍了每一块石头的纹理,我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陈芸大呼哪儿去了?
非但没有尸骸,连个布片都没给咱留下,棺材里本该有的一切都被搬走一空,空洞洞的棺身好像巨人咧开的大嘴,露出可耻的嘲笑表情。
“马勒戈壁的,姓杨的干的够彻底啊,真是一点汤水都没给咱们留下,我怎么去台湾啊!”葛壮恨得咬牙启齿,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憧憬他的杨钰莹呢。
陈芸不肯死心,说棺材一共有九个,把剩下的八个也拆开看看!最终大伙合力,将所有棺材都撬开,每一副棺椁中的情形都一样,早就给人盗空了。
我和葛壮累得够呛,找了个宽敞点的地方坐下抽烟,葛壮一脸沮丧,半天没说话,我就安慰他,说胖子你别心急,这底下的九具棺材都不是正主的墓葬,没准爬上塔尖会遇上之前的呢?再说了,我就不信姓杨的只能把所有的陪葬品都搬走一空。
葛壮愁眉苦脸地抽了口烟,说小南瓜,你还真以为胖爷指着发财啊,能不能摸到值钱的宝贝都是次要的,我现在就担心能不能找到太岁,你看,这九具棺材被洗劫一空,给姓杨的打了土豪,这特娘的吃饱了也不怕撑着,真要遇上太岁这样的宝贝,他能不下手?
其实葛壮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挺在乎老爷子的,毕竟是自己亲爹,又不能掷骰子选一个,当了二十几年父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情谊?
我拍拍他的肩,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爷子的面相不是短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撑过这一劫的。葛壮抽了口闷烟,烟雾缭绕的,黝黑大脸盘子都给白色的烟气盖在了下面,说希望吧!
接着葛壮又站起来,想朝陈芸那边走去。我问他过去干嘛?他说我想问问陈芸,这猎枪是从哪儿弄到的,等盗墓出去之后,这枪还得还给人家,改天胖爷想给自己弄一支。
我说你非要玩枪干什么?葛壮就讲,小南瓜你晓得当兵是我从小的梦想,可老爷子觉得和平年代当兵没啥前途,禁止我玩枪,现在他快死了,我还不抓紧给自己弄一把,满足一下我从小的梦想。
我说马勒戈壁的死胖子,葛家能出你这么个现世报,估计你爷爷当兵的时候没少祸祸乡亲!
陈芸那边已经将九具棺材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找得比老中医给黄花闺女检查身体还要仔细,愣是什么发现也没有,无奈自己走过来,说走吧,上二层。
我有个疑问,站起来对陈芸说道,“你有没觉得奇怪?弄走这九具棺材里的陪葬品的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不是姓杨的。”陈芸问我怎么讲?
我就说,姓杨的虽然很有学识,但他并不懂得倒斗的方法,否则三年前也不必拉下老脸去求二爷出山了。可你看看这九具棺材,外形完好无损,根本看不出被撬开过的痕迹,偏偏棺材里的陪葬品却给人斗了地主,这种倒斗的法子很高明,就算是我也弄不出来。
陈芸说可能杨教授当初下墓的时候,身边还找了几个倒斗的高手陪着一块,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不也找了你吗?
我还是摇头,说这帮人倒斗的手法很高明,倒斗这一行比不了其他行业,再说正经的憋宝手艺人都已经绝迹了,像二爷那样的高手上哪儿去找?就算能找到,人家也未必肯跟着姓杨的下墓,好好的宝贝都打包了上缴给国家,你觉得倒斗人会答应吗?
陈芸也觉得奇怪,点头说道,“我也很纳闷,按照杨教授和小月笔记上的记载,他们探寻廪君墓的时候轻装简行,并没有带走多少人,廪君的凶险程度比起牛子沟大墓更有胜之,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胆量。”
种种疑问,让我觉得事情很蹊跷,最大的疑惑则是杨教授究竟是怎么把廪君墓找到的?尽管我们拿着他留下来的笔记,都得花费这么多功夫,杨教授当初掌握到的却只有一张壁画,从一张壁画里能看得出这么多东西吗?我觉得很匪夷所思。
陈芸说这些问题还在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说,石塔一共有七层,我们只搜光最下面的一层,上面或许还会有很多别的线索,你先陪我上去,至少我也要找到廪君的棺椁才行。
我点头,随后众人便沿着石台阶一路往上,来到石塔第二层,第二层空旷了许多,缺少了那些青石柱子,漆黑塔心中只剩两个石头堆砌而成的基座,上面应该摆满什么东西,可如今早让人搬空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陈芸不免沮丧,也跟着我们骂起了姓杨的,她说杨教授真是太过分了,如果这塔心中的陪葬品真是被他给搬走了,为什么没有上交,害得大家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连茶叶渣子都没剩下。
我和葛壮都深以为然,在心里骂了这鳖孙千万遍,随后又陪着陈芸走向第三层。
石塔是金字塔的形状,越往上,空间就越窄,第三层仅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依旧是空空如也什么都瞧不着,陈芸拿着手电一照,却在墙壁上发现了一面巨大的壁画,赶紧招呼我们替她递胶卷过去。
石塔第三层整墙上都是这种壁画,将四堵墙面挤得满满当当的,壁画上的内容也很有意思,都是些匍匐在地的古人,正对着太阳跪拜,而在太阳下面,则站着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怀中抱着婴儿,袒胸露乳,将甘霖洒向大地。
天边是熊熊的烈火,壁画上的山峦上还爬满了无数獠牙狰狞的远古猛兽,这壁画所描述的时期应该处于荒古时代,陈芸推断上面描述的,应该就是传说中女娲与人共同生活的片段。
我说想不到古巴人也供奉女蜗,难道女娲真的存在过?陈芸就笑了,一边对着壁画拍照,一边说女娲如果不存在的话,人类又是从哪儿来的?
我说你还真相信这个神话故事啊,《进化论》上不是讲得很清楚了吗,人是有猿类逐渐进行,演变过来的。陈芸放下相机,问了我一个问题,说《进化论》就一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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