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贺衡恩拍拍程筝的脸,把他从沙发上抻起来:“晚饭吃什么?”
“……”程筝从那边爬起,一转身又摔在贺衡恩身上,脑袋在贺衡恩肩膀乱蹭,“外卖?冰箱有菜吗?”
“冰箱……没有吧,我都没在这住——”贺衡恩起身前往厨房,打开冰箱,“还真有,可能是我妈这两天放进来的。”
他翻翻找找,速食和西餐的食材居多,没太多大鱼大肉,徐锦婳知道贺衡恩做不好。
“有菜就做。”程筝也翻了翻冰箱,“还有牛排呢。”
“你想吃吗?牛排也行,没那么麻烦。”贺衡恩说。
“那就牛排?”程筝问他,他看见冷藏室里还有两盒意面。
“行啊,我都可以。”贺衡恩不假思索道。
程筝没煎过牛排。
在家里他是没有机会做这种花里胡哨又不怎么管饱的东西的。
初次尝试,他也有点担忧,害怕到最后牛排不是老了就是没熟,让贺衡恩饿着肚子。他把牛排和面拿出来,先在手机上点开了短视频软件。
他咬着指甲盖看起了教学视频。
或许是他找的视频并不专业,或许人家只是随便发上来的日常,并没想把它当成教学视频,他照着步骤,在锅里放入黄油,掌握不好黄油火候的初学者,成功的煎糊第一份牛排。
他止损地转战至百度百科,倒入橄榄油在锅中,第二份牛排的色泽还算让他满意。贺衡恩预备做个餐前的冬瓜虾仁豆腐汤,没注意到程筝这一系列的自我式厨艺成长。
晚饭上桌,他才看出两份牛排外表的些许差别。
程筝把没糊的牛排摆在他的位置上:“这份火候没掌握好,你吃另一个吧。”
“啊?没事啊,就这么吃呗,也没糊到那种地步。”贺衡恩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挺好吃的,咱俩一人一半。”
“也行。”程筝坐下,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大腿,用带着疲惫的眼睛望着他。贺衡恩没有动作,没有表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线条柔和,纳入他瞳孔中全部的光彩。
程筝看到有颠沛的心绪在他眼中争斗。
——
贺衡恩走过去,坐到程筝的腿上,程筝拽过餐盘,略有磕碰地切着牛排,叉起一块喂到贺衡恩的嘴边。
“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吃,更不会做这种东西。”
“怎么不会。”
贺衡恩抱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和他接吻。
—
洗好澡回到床上,程筝躺下等着贺衡恩出来。他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早一些,在程筝就要睡着的时候,贺衡恩掀开被子躺进去。
程筝闭眼体会身旁的凹陷,将双臂伸直,贺衡恩钻进他的怀抱。
“小贺……”程筝眼皮未掀就不管不顾的往他的脸上蹭着,皮肤相蹭带起一阵阵的颤栗,摩擦声响在耳边,“你身上好香。”
贺衡恩揽上他脖颈,手肘弯曲,指尖蜻蜓点水般触碰他的后脑。
“困了吧?看你累到睁不开眼,睡吧,我抱着你,明天早上九点我有个视频面试呢,到时候我买好早饭给你留在桌子上,你醒了就去吃,好不好?”贺衡恩和往常一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九点就要面试呀。”程筝的脑袋挤在他的胸口,接二连三的热气冲刷贺衡恩的锁骨,“早知道不来了,还影响你休息和工作。”
“乱说什么,我又不用出去,面个试就好了,下周实习才正式开始呢,你在家陪我不是很好吗?”
“嗯,那我就在家里一直和你待着,正好我走了之后你再去实习。”
“对呀,你陪着我。”
程筝的右手渐渐上移,手掌徐徐摸上贺衡恩的脸颊,继而扣住他完整的侧脸,拇指滑蹭绒毛柔软的肌肤,食指的指腹在他的眉中探索,感受他浓密的眉锋。
他一停一顿地贴近贺衡恩,两张嘴唇之间的距离少一点,再少一点。灼热的呼吸杂糅,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吵得他们意识混沌。程筝的手来到贺衡恩的唇边,他扶着他的下颌,扬起下巴,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
嘴唇退离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贺衡恩垂眸不语,看着双眼紧闭、呼吸逐渐加重的程筝沉醉的表情。
程筝又吻了上去。他的心潮在起伏,他的心跳如鼓擂,他好像是第一次在亲吻贺衡恩,和一年多以前重庆的那个夜晚相似。
他像在做一件最隐秘而又伟大,最奇妙而又平常的事情。
他像是真正触碰到了爱情。
—
贺衡恩接受他看起来很像挑逗的接吻。程筝的唇若即若离,情感在攀升,触碰在升温,他的吻也越来越重,越来越要进攻。贺衡恩把嘴张开,承受他的侵略。
一年多来没有哪个吻比这个吻更像情色的前夕,它与占有等同。程筝扼制贺衡恩的脖颈,抱住他的脑袋吻得凶残,贺衡恩险些招架不住,跑出两声“呜呜”的宣泄。
程筝在他的呜咽中碰到了可耻的快感。他翻身,扣着贺衡恩的双手继续和他接吻。
“怎么了。”贺衡恩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呼吸沉重地问他。
“没事,就是想亲你。”
程筝几乎没有用这样的姿势亲过他。贺衡恩将曲起的腿放下,老实的躺在他身体之下,安静看他。
程筝把身子俯下,同样安静地抱他,轻浅的吻在贺衡恩的脸颊和耳朵。他像把一抹甜腻的奶油放进口中,舔食贺衡恩颈侧的皮肤,睡衣被拽下些许,程筝在他裸露的半边肩膀上小口啃咬。
“好像一亲你我就有点忍不住。”程筝笑道。
贺衡恩微愣,然后说:“我帮你。”
程筝沉默几秒,这才说:“好。”随后又补充,“我先帮你。”
—
“嗯……小贺。”
“小贺……”
贺衡恩的肩颈带着肉感,程筝用力掐着他,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两道白色抓痕。
他好漂亮……他很英俊……
上帝也在偏爱他,让他美而不娘,媚而不俗,英气与风情兼具……他是程筝一个人的——
这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