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黛信不信姜妧姎的话,姜妧姎不知,她也不想知道,不重要!
她只略坐了坐,便以害喜严重为由告了辞,临走前不忘跟容音和容薇交代,让她们无事时去念挽居陪她说说话。
前世,她放下长公主的架子,在定国公府长辈面前伏低做小,在小辈面前周到体贴,换来了什么?
换来他们拿她当傻子,以为她好拿捏,暗地里想着法子借她的威风在外面作威作福,从她手中骗取宫中宝物。
府中的一应开销吃穿用度都比照公主府的最高标准来,当然最后都是姜妧姎买单。
而最后他们冷眼旁观着容齐和姜予初背地里搞小动作。
淳王储君地位稳固后,更是捧姜予初至云间,把她踩至尘泥里。
重活一世,她才懒得跟他们周旋。
自嫁给容予以来,她长公主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对国公府除念挽居以外的其他人也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分冷淡,但也绝对不亲近。
抄没各房财物填补公中亏空,一来是不想再做拿嫁妆贴补国公府的事,二来也是为了敲打他们,让他们明白她这个长公主油盐不进,不通人情,少来套近乎和攀关系!
若不是看在容贵妃和容予的面子上,她才装出假怀孕为自己的冷漠、不近人情和铁面无私找个师出有名来。
毕竟容予和容贵妃对她不错,她不想让他们为难。
若今生还是嫁给容齐那样的无情无义之人,她会连装都懒得装,一冷到底,一恶到底!
午膳容黛是和兰姨娘一起吃的。
吃饭时,兰姨娘先是让容黛一定要抓住淳王殿下的心,早日为淳王殿下生个一儿半女,才能彻底在淳王府站稳脚跟。
然后又让容黛找机会在淳王面前替容和说些好话,有淳王从中周旋,明年容和春闱定能高中!
最后兰姨娘还让容黛把嫁妆交给她打理。
容黛涨红了脸,怒斥道,“女儿出嫁时,您明明有那么多银子,却只愿给女儿陪嫁两千两银子。”
“幸好公主嫂嫂大方,给了女儿不少陪嫁,才让女儿不至于在淳王府被下人瞧不起!”
“如今母亲自己私藏的银子被公中没收了,便来打女儿嫁妆的主意!在母亲心中,我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只是用来为容和铺路的垫脚石?”
容黛发泄了一通,便从兰姨娘的翠竹苑跑了出去。
姜妧姎听到暗卫的禀报,勾唇笑笑。
兰姨娘没了傍身的银子,又失去了管家权,她又重男轻女,为了容和考虑,只能把主意打到容黛身上。
当初她肯给容黛那么多嫁妆,盘算的就是把一锅肉放在一头饿得七荤八素的狼嘴边,狼必定会想分一杯羹的。
如此兰姨娘和容黛的嫌隙不就生出来了?
容黛与亲生母亲生了嫌隙,但又不可能同定国公府决裂。
毕竟出嫁的女儿,有娘家人撑腰和没有娘家人撑腰是不一样的。
定国公容安是个懒理内宅事务的人。
如此容黛只能将靠山求到她和容予头上,届时她可以通过容黛将手伸进淳王府。
“公主,容黛小姐往念挽居的方向来了。”楹风说道。
“什么!”姜妧姎瞪大了眼。
容黛会和兰姨娘吵架,她不意外。
意外的是容黛竟会在吵架之后往她这来。
“公主,可要跟容黛小姐说您已经歇下了?”行云问道。
早上松风院容黛小姐对公主的态度可着实算不得热情。
容黛小姐这个时候过来很难说是不是找公主兴师问罪的。
若是先前,即便容黛小姐问罪,公主也是不怕的,不过眼下容黛小姐也算是公主的嫂嫂,若是再端公主的架子,也不合适。
想到公主和容黛小姐的关系,行云凌乱了。
公主是容黛小姐的长嫂,容黛又是公主的二皇兄的侧妃,也算公主半个嫂嫂,这日后相处起来,也是够为难的。
行云把这个想法同姜妧姎说了,姜妧姎对此不置可否。
再为难还能为难过前世容黛先做了她父皇的妃子,又做了她皇兄的妃子?
先小妈后皇嫂她都经历过了,王爷侧妃而已,有何为难的,再怎样前头还有个正经嫂子谢鹿竹在。
当务之急关心的不该是容黛与她,谁是谁的嫂子,而是怎么趁这个机会把淳王府的后院搅得更浑些。
姜妧姎冲着行云招招手,行云弯下了身子,姜妧姎轻声对她交代了几句。
容黛踏进念挽居时,偌大的庭院里竟不见几个下人,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在给院中的花草浇水。
本想找个下人通传一声,如今公主嫂嫂怀着身子,打扰了她午间小憩也不好。
奈何寻了一圈,也找不到人。
容黛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姜妧姎和容予住的屋舍前。
正欲开口询问,只听屋内传来说话声。
“公主,日后若是苏姑娘和容黛小姐起了争执,您帮谁啊?”
说话的是姜妧姎身旁最得脸的大宫女行云。
因为话语间提到了自己,容黛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耳朵贴近窗边,凝神听着。
早上在松风院时,姜妧姎说日后会站在她这边。
容黛不是小姑娘,姜妧姎说得场面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如今私下说得只怕才是她的真心话。
她也想知道姜妧姎的真正立场是什么。
屋内姜妧姎轻声细语又夹杂着为难的声音传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本宫既已嫁了驸马,驸马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若是容黛妹妹和半夏姐姐起了争执,本宫从情意上是想帮半夏姐姐的,只是帮了半夏姐姐,国公府的人又会说本宫胳膊肘向外拐。”
“本宫自是不愿意驸马为难的,如此少不得要怠慢半夏姐姐了,本宫只盼半夏姐姐早日为淳王兄生下个一儿半女,也就能在淳王府站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