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
“半夏姐姐,自本宫成婚后,府中事忙,今日才得空邀你一同来慈安寺上香,你不会怪本宫吧?”
下了马车,看到已等候许久的苏半夏,姜妧姎立刻亲昵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如同她们在金陵时那样亲密无间。
苏半夏回握了她的手,真诚道,“怎会?公主贵人事多,还能记起我,已是我的福气了。半夏再不敢奢求旁的。”
看着一脸惺惺作态的苏半夏,姜妧姎脸上和厌恶一闪而过。
前世,她就是靠着这张“真诚”的假面,让她对她深信不疑。
“半夏姐姐,在上京住得可还习惯?”姜妧姎关切地问道。
苏半夏恭敬道,“都挺好的,公主安排的人都很照顾我!”
“只是半夏无拘无束惯了,不习惯身边这么多人伺候,还请公主把您安排的人手撤了吧。”
自从苏半夏假装从金陵来上京参加她的婚礼后,姜妧姎便托大舅母在沈家的别院中挑了一处二进的宅子供她暂住,除了苏半夏贴身婢女是她带过来的,其他下人都是姜妧姎派过去的。
听到苏半夏这么说,姜妧姎心道,究竟是无拘无束惯了?还是嫌本宫的人手妨碍了你同淳王兄私会?
“撤…”
“嫂嫂,我们快进去吧?误了时辰,月老就不灵了。”
身后一道俏丽的女声打断了姜妧姎还未说出口的话。
看到从姜妧姎马车中钻出来的绝色佳人,苏半夏真诚的假面有些绷不住,隐隐有皲裂之势。
姜妧姎见状,勾勾唇,笑道,“半夏姐姐,这是容黛妹妹,再有三日就要出阁了。”
“听闻慈安寺的月老殿甚是灵验,本宫便带了她来拜月老。日后出阁了,同淳王兄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才是。”
“没有提前知会半夏姐姐,半夏姐姐不会怪本宫吧?”
苏半夏笑得勉强,她故作镇定道,“怎会?能见到容黛妹妹这般倾城之姿,是半夏的福气。”
说着还伸出手去搀扶还在马车上站着的容黛。
只是手还未触到容黛的缃色流仙裙的宽袖,容黛却看也不看她,径自下了马车,拉了姜妧姎就要往月老殿去。
“嫂嫂,我们快进去吧。”
姜妧姎边被容黛拉着踉跄着往前行去,边回头观察苏半夏的神色。
只见被容黛忽视了个彻底的苏半夏的脸瞬间没了笑意,丹凤眼中划过一丝嫉恨。
姜妧姎心中偷笑,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再没有什么比你的情敌比你貌美,比你出身好,还不把你放在眼里,更能让人生出些见不得人的阴暗的想法。
如若这个样样都好的情敌,还能后来居上,先拿到名分,那更是能让人嫉妒得无以复加。
她盘问过周白薇的婢女碧琼,让周白薇约容予出来给他下华颜散生米煮成熟饭逼容予就范的是苏半夏。
自重生以来,苏半夏给她送了那么多大礼,礼尚往来,她理当回礼才是。
前次的把刺杀谢鹿竹的罪名栽赃到苏半夏身上,只是开始。
日后,对苏半夏,她不会手软!
月老殿
“月老在上,信女容黛,即将嫁与淳王殿下,惟愿月老保佑信女能独得淳王殿下恩宠,与淳王殿下缔结良缘…”
容黛毕恭毕敬地将香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看着容黛,姜妧姎用歉意的眼神看了看苏半夏,“舍妹在家被公爹和姨娘宠坏了,半夏姐姐勿怪。”
苏半夏咬咬下唇,冷声道,“容黛小姐身份尊贵,看不上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女子也是正常。”
姜妧姎道,“半夏姐姐,莫要妄自菲薄。”
苏半夏对着姜妧姎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姜妧姎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抚性地拍了拍,看了看天色,又道,“时辰不早了,半夏姐姐也快去拜拜月老吧!拜了月老,日后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苏半夏迟疑道,“公主不去拜吗?”
姜妧姎笑得明媚,“本宫已经有驸马了,自然不需要再拜了。”
姜妧姎的笑容中压抑不住地甜蜜,狠狠地刺痛了苏半夏的眼睛。
姜妧姎嫁了容予,三日后淳王殿下又要同时迎娶谢鹿竹和容黛。
自己做了这三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又将何去何从?
原打算借周白薇的手,让姜妧姎同容予夫妇失和,自己也能让淳王殿下刮目相看。
孰料周白薇空有一张脸,竟是个没用的,没有离间姜妧姎和容予就算了,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假借了她的名头买了摘星楼的杀手去刺杀谢鹿竹,害得谢家对淳王生了嫌隙,连带淳王看自己也没个好脸色。
先前许诺过自己的侧妃之位,竟是连提也不提了。
想到自己和淳王前路未知,苏半夏心中迷茫,便莲步轻移,冲着容黛身旁的蒲团走去。
或许拜拜月老,也能让自己同淳王殿下峰回路转。
姜妧姎心中好笑,容黛和苏半夏同时为了淳王兄求月老牵得红线,若是上天有灵,月老也要愁上一愁。
苏半夏走到容黛身侧时,容黛正起了身,要把香往香炉里插。
姜妧姎抬了抬手,苏半夏感觉膝间被什么打中似的,她膝盖一弯,径自往前摔去,不偏不倚正扑向了刚站起身的容黛。
“啊~”
两声尖叫,容黛和苏半夏应声倒地,容黛手中的香洒落一地,断得零散。
“对不起,对不起…”
苏半夏慌忙从容黛身上起来,去扶被她压在身下的容黛,目光斜过断落一地的七零八落的香段时,苏半夏眼中划过一丝嘲弄。
长得漂亮又如何?出身好又如何?月老都不愿保佑她。
突然的变故让容黛有些呆愣,被扶起身后,她没有错过苏半夏眼中的嘲弄。
“啪~”
重重地一掌打在苏半夏脸上。
“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苏半夏捂着脸,丹凤眼中沁出晶莹的泪水,“容黛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你不是故意得,月老殿那么大的地方你不摔,偏在我起身时摔倒,什么时候不摔,偏在我要将香插进香炉时摔倒。”
“你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容黛恼火得紧,她近来本就诸事不顺。
眼看到手的正妃之位,因为母亲放印子钱的事被揭发,彻底没了希望。
淳王携谢鹿竹一同登门求亲,已经是在向世人宣告她永远也越不过谢鹿竹去,让她很是没脸。
母亲还在变卖家私填补公中亏空,自己的嫁妆也没了着落。
出来拜个月老,好好的,香也要被这个贱人撞落,触她霉头,她现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