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定国公府下聘
沈后事先已经跟定国公府通过气,她给姜妧姎与姜幼薇准备的嫁妆是一模一样的。
一来两个都是她的女儿,嫁妆不一样,怕被旁人说她厚此薄彼。
二来从她私心来说,姜妧姎与容予是圣旨赐婚,姜幼薇与容齐是无媒苟合匆忙定下的婚约。若姜幼薇嫁妆不如姜妧姎,只怕她更会被夫家看低了去。
对于这个安排,沈后倒是提前跟姜妧姎通过气。
姜妧姎对此不置可否。
她本来也不靠这点嫁妆。她有封地,姜幼薇却没有。
反正怎么都穷不到她,更何况容予也比容齐有钱。
而定国公府送来的聘礼,默契地跟沈后保持了一致。
不管金银器皿,还是蜀缎丝帛,亦或是田宅铺地均是一式两份。
只除了容予是世子,在白银方面定国公府公中多出了五万两白银。
姜幼薇看着抬进来的聘礼,喜不自胜。
她本以为她不是亲生,母后为她准备的嫁妆会比姜妧姎少,没想到竟然一视同仁。
至于定国公府送来的,虽然姜妧姎比她多了五万两白银,但那又如何?
将来容齐袭了爵,定国公府的一切还不都是她的,眼光还是得放长远一些。
姜妧姎看了看定国公府送过来的聘礼单子,却是冷冷一笑。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表面看都是一式两份,容予的那份还多出来五万两白银。
但是她的那份里田宅铺地样样不如姜幼薇的那份。
给姜幼薇的是上京城外最肥沃收成最好的良田;给她的大多是背阴且难以长出庄稼的盐碱地。
给姜幼薇的是地段最好的盈利的商铺;给她的是濒临关门的小店。
给姜幼薇的庄子周围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夏天能避暑,冬天能泡温泉的秀丽小院。
给她的是民风彪悍远离上京的乡野之地的农家小院。
前世,林氏和容齐就是这样,把最好的给了姜予初,把难打理令人头疼的老大难给了她。
她为了盐碱地变良田、把店铺扭亏为盈还有镇压庄子附近的土匪很是费了一番苦功,还贴了不少钱进去。
后面好不容易一切都好起来了,盐碱地变良田,铺子扭亏为盈,庄子也改造成了客栈。
容齐商量都没商量一句,就把这些低价变卖了。
卖完拿给她五万两,说就卖了这么多,可姜妧姎贴进去的都不止十万两了。
前世姜妧姎临死前才知道哪里是卖了,分明是容齐林氏姜予初他们私吞了,所得盈利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重活一世,兜兜转转,夫君换了,聘礼却没变。
该说不说,容齐和林氏从来不打无用的算盘。
不过她倒是也不怕,横竖前世已经有经验了,这一世不过重来一遍。
有前世的经验,她会让它们更快地在她手里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这次她可不会再为他人做嫁衣,她倒要看看,她的东西谁还敢觊觎。
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面容恬静,无波无澜。
念完聘礼单子,礼部已准备进入下一项流程。
林氏和容齐看姜妧姎与容予都未提出异议,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计谋得逞的欣喜若狂。
“且慢!”
突然,一直跟在容予身边的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蓝衣男子开了口。
“淮南节度使薛廷煜,特来为长公主添妆。”
说着给旁边的紫衣男子使了眼色,那男子捧着一个匣子递到姜妧姎面前。
这两位前世姜妧姎都有过几面之缘。
蓝衣男子,薛廷煜,淮南节度使,容予的舅舅。
紫衣男子,崔雍,大盛朝首富崔家的掌权人,崔家是容予的外祖母家。
姜妧姎接过匣子,里面放了厚厚一沓房契、地契、银契、田契。
粗略翻一翻,这中间不乏名满天下盈利颇丰的铺面,比如上京第一金店金宝斋、金陵第一绣坊绣安坊、余杭第一绸缎庄锦绣庄等;京郊上好的别院和江南别院不下二十间;还有上好的良田万亩;就连白银都有六十万两。
姜妧姎诧异地看了看容予,又看了看薛崔两位长辈,“这是何意?”
如果姜妧姎没记错,这里面应该是容予的母亲薛氏留给容予的那份遗产。
崔雍笑着解释道,“这是容世子的母亲留给他的,一直由我崔家代为打理。现在容世子婚期近在眼前,我崔家自当物归原主,断没有再扣留的道理。”
姜妧姎为难道,“既是世子母亲给世子留的,断没有给外人的道理。”
容予居然要把自己全部身家交给自己,这到底是心大,还是太过于信任她?
最奇怪的是这么大胆的举动,薛崔两家的长辈居然不拦。
他们就不怕自己和容予做不到伉俪情深,倾心交付?
薛廷煜劝道,“公主请不要推辞。阿予多年夙愿,一朝得偿…”
容予脸色变了一变,不动声色地截断了薛廷煜的话,“舅舅,慎言!”
薛廷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老脸一红,和崔雍对视一眼,两人都笑得意味深长。
姜妧姎正在思索容予的多年夙愿是什么。
容予笑道,“公主,待你我成婚后,自是不分你我,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