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残酷绝望记忆
慕容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手一摊：“楚叔叔，我也不清楚呢！娘亲在信里啥都没说，哎呀，咱别猜啦！直接去码头接我娘亲，到时候不就知道啦！说不定还有我的惊喜呢！”
说着，慕容琛便伸手拉住楚凌风的胳膊，使劲儿地拽着，迫不及待要往码头赶。
楚凌风看着慕容琛那急切的模样，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剑，任由慕容琛拉着自己往外走：“好好好，看把你急的，那咱们这就去，不过小琛，你是不是听错啦！慕容姑娘怎么会专门给我带礼物呀？”
慕容琛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是真的，楚叔叔，我听得真真儿的，您就别怀疑啦，快走快走，我都等不及了！”
一路上，慕容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脑海里不停地猜测着母亲带回来的礼物，一会儿猜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一会儿又猜是一本失传的武功秘籍。
楚凌风则面带微笑，时不时回应几句，心里却也对这份神秘礼物充满了好奇。
等慕容琛和楚凌风赶到码头时，一艘气派的大船刚刚靠岸。
码头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护卫们正有序地搬着箱子，一个个木箱在岸边逐渐堆成了小山。
“娘亲！”慕容琛眼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码头上的慕容灵儿，兴奋地大喊一声，拉着楚凌风就快步凑了过去。
此刻，正和慕容灵儿交谈的柳玉烟母子，听到这声呼喊，同时转过头来。
柳玉烟的目光触及慕容琛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跳陡然加剧，像是突然被重锤击中。
紧接着，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楚凌风，当看清楚凌风的面容时，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楚……”柳玉烟嘴唇颤抖着，话刚出口，就被一股酸涩哽在了嗓子眼，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情绪激动得难以自已。
阳光洒在码头上，楚凌风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慕容灵儿身旁那位戴面纱的女子身上。
只一眼，他便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记忆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可又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丝熟悉的感觉。
就在他垂眸陷入思索之际，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骤然打破平静：“娘，这是我爹吗？”
楚宇亭站在那儿，小小的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满是惊喜与惊讶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和自己眉眼极为相似的男子，这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冲口而出。
楚凌风闻声，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直到这时，他才留意到对面站着一个和慕容琛年纪相仿的孩子。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这孩子的眉眼、神态，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楚凌风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撕开了那段被他深埋心底、模糊又混乱，还充斥着残酷绝望的记忆。
刹那间，那些被他遗忘的往昔如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
夜色如墨，乌云蔽月，楚凌风在巫族的虫窟中历经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浑身血污，气息微弱，像一只濒死的野兽，无力地躺在一堆枯叶之中。
四周弥漫着诡异的静谧，唯有不远处传来的凄惨哭喊声和嚣张大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救命！救命啊！别杀我，求求你们……”女子绝望的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像尖锐的针，刺进楚凌风的耳中。
“嘿嘿嘿，小娘们儿，你逃不掉啦！乖乖陪大爷玩玩，把大爷伺候舒坦了，说不定就饶你一命。”一个粗野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淫笑声。
楚凌风动了动满是伤痕的手，体内因受伤和毒素引发的燥热不断翻涌，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他紧咬着牙，试图压制住这一波又一波几乎要将他理智吞噬的冲动，然而，意识却在这痛苦的挣扎中渐渐变得混沌不清。
“哈哈哈……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等老子玩够了，直接送你下地狱。”
那粗野的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求求你……”女子的哭声愈发微弱，透着无尽的绝望。
楚凌风躺在枯叶堆里，听着这一切，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突然，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来，女子的哭喊求饶声也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楚凌风紧绷的神经“啪”的一声彻底断裂。
他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拼尽全力弹出飞镖。
只听“咻”的一声，飞镖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击中了那个男人的脑袋。
“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男人的惨叫，随后传来“咚咚”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女子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楚凌风在这阵惊声尖叫中，意识短暂地恢复了清明，他张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就在即将昏过去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朝自己跑来的脚步声。
在意识消散前，他只记得听到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等楚凌风再次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一身伤残，衣衫被撕得粉碎，整个人呈现出一副经历了一夜荒唐的模样。
而那段记忆，也随着他的清醒，再次被他深埋心底，仿佛从未发生过。
“楚叔叔是你爹？”
慕容琛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楚凌风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中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他神情复杂地望向不远处的小男孩，心情异常沉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吗？如果是，这些年他们母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码头上，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船只靠岸的鸣笛声、搬运工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柳玉烟被两个孩子的话惊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一脸冷峻、沉默不语的楚凌风，又匆匆转向满脸惊喜与期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楚凌风的楚宇亭。
一时间，她只觉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疯狂闪过，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