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很直接,却吃了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亏,她居然早忘了还有另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已经跳到她身后。
她的速度哪有她身后那个人的快,当她感觉到脑后生风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妈的,好像又完了!上一辈子是淹死在自家浴缸里,说是窝囊死的毫不为过。
而这次……她瞪圆了眼睛看着瘫在面前的男人:也算够本了,她也算体验到了替天行道的快感,解决了一个暴徒是不是这辈子也算是赚到了。
可是,人生终究还是有遗憾,这一世她的南北商业计划还没有展开。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还在等着她回家,还有她的男人,说好了等着她回家的。
再多的遗憾也只能留在这世了,如今这条命也是偏得的,她也没有想到上一辈子死了又在这里多活了好几年,有了男人,有有了娃,老天想收回去,她也阻止不了……
她合上眼,此时的她除了等死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
想了这么多,刀子还没有落下来?
她睁开眼,高卫国还在与歹徒搏斗,凭着一身过硬的特战本领已经占了上风。可身后的那个人呢?
她回身,却见那男人正直挺挺地被人拎着脖子手刨脚蹬,掐着他脖子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再转头看她准备刺的歹徒,肩膀处正钉着一只小飞刀,正痛得在车厢地板上直打滚。
很快,被掐着脖子的那男人呼吸受限而晕厥过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也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那个人。
该死,眼睛被什么糊住了,怎么有些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她完全将身子转过来,只定定望着立在面前的有着完美身形的男人。
“团,团长!”高卫国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快,快帮我一下!”
听高卫国喊这么一嗓子,她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脸上流下的是血,现在眼里流出来的是泪,她居然在命悬一线之间遇到了陆秦川!
陆秦川见周若鱼摇摇欲坠,一把就揽过她的腰抱在怀里,扔给高卫国一句话:“自己处理!”
“团长,团……”
高卫国眼见着陆秦川扶着周若鱼离开,只能欲哭无泪:让我保护你的女人,我小命儿不保时,你居然抱着你的女人离开,还是人吗你?
气,太气了!他也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扼他脖颈的这个男人,一对一,他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三下五除二,他就反制了那个施暴者,扭了扭脖子,擦了擦嘴角,俯下身子检查几个暴徒的伤情。
过道里发生的事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足三两分钟,离得最近的李明和张厂长从听见声音到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周若鱼不见了。
惊魂未定的李明和张厂长是赤着脚跑出来的,被眼前的血腥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好在都没死,”高卫国伸手探了探被周若鱼扎中后背的那个人的鼻息,“失血过多,得赶紧送医,你去贵宾车厢通知一声。”
高卫国头也没抬地吩咐着呆若木鸡的二人,他们两人可都是家风淳正,世代从商,哪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呀。
“周……周同志呢?”李明抖着嗓子问。
“她?哼,死不了!”
高卫国脖子都快断了,连个人问一句都没有,他这一肚子气还没地方撒呢。
形式主义搞得好也有好处,那就是服务做得好。
这趟火车上配合了足够的医疗资源,医护人员和便衣们很快就抬着担架跑了过来,几个暴徒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抬走了,而后又有人提着水桶和拖把跑过来把地上的血迹全都擦了个干净。
“怕了吧。”陆秦川温柔地帮周若鱼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脸自责,“我来晚了。”
周若鱼的身子一直在抖,她冷,冷得上下牙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音,听在陆秦川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他的心都要碎了,看见有人持着匕首刺向他连手指头都不舍得动一下的女人,他彻底红了眼。那一刻他只想脱下这身军装,不管不顾地一刀让行凶者直接去见阎王爷,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一记飞刀扎在他的手背上,而后飞身跳到那人身后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同时另一记飞刀正中摔倒在地正欲起身的暴徒。
那是他才知道他的小鱼没事了,他的心才放下来,使出在山林里扭断狼头的力气对付手里的人,察觉到小鱼转过身来那一刻他才警醒,他不能违反原则取人性命。
而现在他又后悔了,怀里的人如今被吓成这副样子,他为什么要留他们一条性命?
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人命,完全可以去死上几个来回了,为什么不能由他来结果他们的性命!
他身上的白衬衫沾满了还没有干涸的鲜血,他做这些从来不会把血溅到自己身上,所以血不是他的。
那血污来自于周若鱼,是周若鱼将匕首扎进暴徒的后背时喷溅出来的,他一点一点地为她擦着,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女人能置身于这种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
掐暴徒的脖子时他手没抖,飞刀射进暴徒的身子里时他的手没抖,而现在他的手在抖,他险些就要失去她啊。
他不敢去设想那种失去她后的心情,他害怕,他真的害怕!
紧紧将她按在怀里,这一刻,他也只想紧紧搂着,把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小鱼身上。
慢慢睁开眼,周若鱼恢复了神志,轻声问:“陆秦川,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鱼,是我……”
陆秦川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难以抑制的哽咽。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完全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刚刚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险境,能够成功地将她营救出来,这其中所承受的压力与恐惧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原本还躺在陆秦川怀中的周若鱼突然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一个骨碌就坐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摸了摸他的脸,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我没死?”
陆秦川看着她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更是心疼不已。
他再次把她拥入怀里,用力地揉搓着她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所受到的惊吓都抚平似的。
柔声安慰道:“傻瓜,怎么会死呢?你可是我的小鱼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好好活着的,因为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长长出了一口气,周若鱼回到现实里来,突然一把揪住陆秦川的衬衫领子:
“……那……之前在贵宾车厢门口和陈专家女儿搂在一起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