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转过身,是一名手脚不太方便,但穿着干净整洁的妇人。
谢寻认出对方,是当年在医院帮忙照顾沈奶奶的人,也是沈以南口中的张姨。
沈以南微微一笑,“张姨,我都跟你说了,到家可能得有点晚,你不用特意等我的。”
“哎,说那见外的话,你都说要回来,我要是没亲眼见到你到家,我都不放心。”
沈以南跟张姨说了一会儿话,张姨的目光落到谢寻身上。
“以南,这位是……”
谢寻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时,沈以南温声道:“张姨,这是……我朋友,特意陪我回来祭拜奶奶的。”
谢寻听到沈以南的话,微微抿紧唇角,心里有些不悦。
朋友吗?
怎么这两个字听着格外令人不爽!
“哦!是你朋友啊……对了!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当年你奶奶还在住院时候,这位先生还是你同学吧,也是他连夜开车送你回来的!”
“对的,是他。”
张姨笑眯眯地道:“那别见外,走……先去我那里,家里都备着饭菜,吃过你们再回来休息。”
沈以南知道谢寻不喜欢跟陌生人太亲近,婉拒道:“张姨,我们路上吃过了,正好开车有点累,就先进去休息休息,明天再去拜访你和叔叔吧。”
“也是,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忘了你们开车回来会累,那就赶紧进屋歇着吧,家里我都找人打扫过,被子枕头都清洗晒过,是新的!”
“谢谢张姨。”
沈以南拉着谢寻进屋。
里面装修简洁明亮,很符合沈以南喜欢的风格。
沈以南搂住谢寻的腰,低头想亲他,被他躲开了。
沈以南没有察觉到异样,以为累了,便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到楼上的卧室看看,把衣服拿出来,你先去洗个澡,冰箱里有食材,我再下来给你弄点吃的。”
谢寻面无表情推开沈以南,“毕竟我们只是朋友,太麻烦你的话,不太好。”
沈以南怔了下,恍然反应过来,眼底都是笑意。
他去拉谢寻的手,被甩开,又继续牵住谢寻的手,直到谢寻没再甩开,他将人拉到怀里,搂住他的腰,低头,笑吟吟注视着他。
“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张姨他们生活在这里,思想肯定保守着,对于男人喜欢男人,可能短时间内会接受不了,我不想他们用奇怪眼神打量你,让你不自在。”
沈以南说完,又补了句,“明天去祭拜奶奶,我会跟奶奶说,你是我爱的人,是我想要一辈子过日子的人,奶奶她说过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支持,而且……你还那么好,奶奶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谢寻板着的脸缓和下来,沈以南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楼上走。
谢寻手臂圈住沈以南的脖子,“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生气了?”
谢寻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开脸,死不承认。
“谁跟你生气,我又没说过我生气了!”
沈以南眼里都是宠溺,应道:“嗯,是我多想了,那就让我抱你上楼,给你放好洗澡水,我再下楼做饭。”
谢寻道:“……嗯。”
两人在沈以南的新房子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到隔壁张姨家吃了早点,两人拿着张姨帮忙的香和纸钱等上山。
山路早在两年前,沈以南让人铺上水泥路面,沈奶奶的坟墓也都修整过。
沈以南放下祭拜的东西,动手把墓碑等清扫干净。
他在墓碑前跪下,谢寻跟着要跪下,被他拦了一下,把外套脱下,折叠,放在地面垫着。
“好了,过来吧。”
谢寻有点无奈,“没必要这么矫情,衣服拿开。”
“没事,就这样垫着吧。”
沈以南拉着谢寻跪下,将点燃的香分给谢寻三根,他拿着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谢寻跟着照做,同样拿着香拜了三拜。
沈以南将谢寻手里的香拿过来,一起插到墓碑前香炉中,他垂下手,跟谢寻手牵着手。
“奶奶,我回来看你了,今天是带着谢寻回来的,上次跟你说过的,他是我喜欢的人,这次我们是想跟奶奶你说一声,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永远不会分开,奶奶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好。”
谢寻看着墓碑,有愧疚,也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奶奶,我不是会说话的人,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以南身边,会照顾他,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您尽管放心吧。”
沈以南侧首,望着谢寻神情认真的侧脸,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奶奶。
他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他真的很好很好,是吧?
谢寻跟沈以南在沈奶奶墓前待了一个多小时,将带上的纸钱等都烧了,才牵着手下山。
回到村子里。
谢寻被沈以南带到隔壁张姨家。
张姨一家很和善,对沈以南是真心的好,沈以南也一直记着他们的好,出钱出资给他们建房子,给孩子找工作等。
现在村里设施等,都因为沈以南捐款修建的越来越好,而最漂亮的两栋房子,便是沈以南家和张姨家的房子,豪华气派,路过的人,都得多看几眼,羡慕的不行。
张姨拉着沈以南坐下,便道:“你跟朋友坐着,我去烧菜,等弄好了!我们马上吃午饭!”
沈以南将剥好的橘子放到谢寻手里,用口型说了个吃字,跟着站起来,往厨房里走。
“张姨,我来帮忙炒两道菜吧。”
“别别……你坐着就行,难得回来,哪能让你动手呢!”
“没关系的,我来吧。”
沈以南想着谢寻口味挑,偏清淡,跟他们这边口味不太符合,所以才决定亲自下厨,炒几道谢寻喜欢吃的。
沈以南跟张姨和张姨丈夫在厨房里忙活。
客厅里。
张姨的小女儿,刚大学毕业的姑娘,凑巧在家,她频频将视线落在谢寻身上,眼睛发亮,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寻察觉了,觉得好笑,主动开口:“怎么?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小姑娘蹭一下坐到谢寻身边,压低音量说:“那个……我知道你跟以南不仅仅是朋友,你们在交往,对吧!”
谢寻挑眉,有点诧异,但没有隐瞒。
“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姑娘满脸兴奋,“我见过你!”
“你见过我?”
谢寻仔细回想,都没有见过小姑娘的记忆。
小姑娘重重的点点头。
“当年沈奶奶住院的时候,妈让我去医院给以南哥送饭,看到你睡着了……以南哥在偷偷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