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武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工龄计算感到啼笑皆非。
“历经一年,三个单位,十多道审批程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工龄算少了!”
昨天,在干部履历核查中,一名心细如发的小姑娘发现林思武的工龄漏算了在校学习的那段时间!
“这哪跟哪啊!”
林思武都蒙了,若不是被组织部小姑娘发现,林思武还不知道会被隐瞒多久。
墨云得知后,安排人员追查,发现问题出在人武部。
经办人美少妇周舒华调到检察院不到几个月就辞职下海,和新认识的洋老公去了加拿大。人武部领导认错态度倒是不错,只说是监管不到位,把大部分责任推给了她。
说实在的,林思武刚转业时也不知道如何算工龄,人武部转到检察院也没人发现,就这样一路转到市局,转到市委组织部。
现在,林思武看着墨云发来的传真,被气得鼻子都歪了,自己整整被漏掉四年了工龄,四年啊!
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这么一段话:
“军校学员的军龄自入伍之日起计算,退役后,军龄连续计算为工龄。”
具体来说,军人的工龄计算方法为自应征入伍之日起计算,退役后转业、复员、退伍的,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接续计算工龄。这表明,无论是军校学习期间还是之后的部队服役期间,时间都将被累计计算为工龄。
“这明显的是故意打击报复!”
曹双喜看到其余退伍的人都没出错,就林思武一个人出错了,马上写下批示——严查到底!
市人武部部长郑峥嵘只好亲自打电话给曹双喜和墨云赔罪。
武贤军心知肚明,这是秦家那帮人在搞鬼,也没过分批评他。而是让墨云给郑峥嵘及项楠一份人武部的四人名单,后续就看他们会不会做人了。不满意的话,就在来年三月份开人大会之前进行清算。”
金凯在办公室安慰林思武:“错了就错了,改过来就好,工资会补给你的,要不我们再去你娘家单位去讨个说法?”
一句话把林思武逗笑了。
经此一事儿,林思武才知道这小吏的手段,一个小人物使坏,威力不可小觑。
林思武十八岁考上军校,今年二十七岁,核实后,工龄九年,比一般大学毕业生多出四年工龄,在职场上还是很占便宜的。
现在林思武的职务上是处长,职阶是副处,局长冯根生哪里会做傻子,查明原因后,和项楠打了招呼,组织部直接下了文件,将林思武的副处转为正处。
于是乎,林思武二十七岁做了正处长,从各方面履历上看,无懈可击。
林思武官场春风得意,除了林婉和林慧珍以外,林阔海也是相当的得意,特意通知林慧珍摆了一桌酒席,让林思武请了墨云、曹双喜、项楠和冯根生、人武部的郑峥嵘几人一起吃口饭,他顺便作陪。最巧的是,陈慧珍陪同的香江金晟投资公司的蔡锦城、魏大伟、陈倩倩和香江大世界集团的一位副总经理在隔壁吃饭。
“呵呵呵,我这个岳父呀~”
吃完饭,林思武回到家中,醉醺醺地对林慧珍说了半截话。林慧珍见他喝多了,心里有气,用力地把他推进客房,然后让保姆华姐照顾他,吩咐等他醒酒了,让他洗澡以后再回主卧。
榕城的高新技术开发区是在一个月前挂牌成立的,经过市委班子上会,最终在几名候选人中提拔了杨梅做开发区副主任,级别是厅级,为此杨梅还扯着林思武请曹双喜和墨云一起吃了一顿饭。
一个月前,林阔海找来香江几家集团,在榕城共同组建了榕城坤达投资公司。他出资4.5亿占45%的股份,在董事会任董事长,林慧珍任董事,冬日慈善出资六千万,占6%的股份,拥有一个席位。其余由另外两家香江公司出资,拥有两个席位。
据林慧珍透露,榕城坤达投资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介入高新技术开发区,力争夺得开发区的最大一块地,面积达到500亩的核心cbd企业总部。
那次洽谈会上,林阔海和几位投资人算过,三年开发完项目,按地价每年递增一成的保守估计,年平均利润可以达到三成,可谓是暴利。
“最主要的是,地价可以分期支付,至于建成的楼房,投资公司自己可以持有两成,抵押给银行按揭三成,销售五成。”
魏大伟请专业会计师做了一个数学模型,银行利息是关键,如果可以拿到五年期年利息五个点以下的贷款,可以保证持平。
蔡锦城说:“林主席,如果拿不到低息贷款,我们就要再融资,您将失去控股比例。”
“这个可以加到投资协议里,条件是金晟公司承诺如期引进的科技企业也要列入,这是无条件对等的。”林阔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
林思武听孙耀光介绍了林阔海的冒进投资行为,回头向林慧珍一了解,才知道最近集团的经营又出了问题。
第二天晚上,林思武专门到森屿集团找到自己岳父林阔海。
“老窦,我听阿珍讲过,现在您签这种对赌协议风险很大,能不能放缓发展速度,等市场稍稍明朗了,再寻找机会!”
林阔海听完,笑了笑。看向林思武,知道不能瞒他,以后还要他去给那几名大佬传话,于是解释道:“商场如战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也不想啊!五千多人的企业,每天一睁眼,几十万就没了,一年少于三个亿活不下去。”
“五千人!”林思武在心里算了一下,包括税金、行政人力以及财务成本,人均要12万,这数字并不多,知道林阔还没有夸大其词。
林思武看着林阔海的豪华办公室,想着森屿集团的车队、食堂、宿舍和一系列福利,每年三亿元的支出与折旧,也为自己岳父感到心惊肉跳。
“老窦,我不太懂你做生意的方式和方法。但请恕晚辈直言,有时候因为深陷其中,会出现当局者迷。我不理解——为什么不能放弃一些产业呢?我记得刚退伍时,您对企业发展没有那么大的期望啊?”
林阔海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随后缓缓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拉着林思武的胳膊去沙发落座,轻轻拍着林思武的大腿说:
“刀仔,阿森从政,你小舅子阿文呢~性情懦弱,只有阿珍可以替我在生意上独当一面。我呀~最多干到六十五,年纪不饶人啊!八年后,我估计搞不动了。
现在的市场环境呢,和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早些年啊~社会机会很多,是同质化竞争。而现在呢?进入了资本助力的竞争阶段,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市场就那么大,谁先占领了,谁就拥有话事权。”
林思武见林阔海说得很诚恳,点点头说道:“老窦,我不太懂经商,是纸上谈兵,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商场确实如战场,它是变化的,是动态的,不太容易把握。
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认为,保守一些会更稳健。
我是军人出身,在战场上搏命,知道一个道理——出奇制胜固然重要,可是谁能笑到最后,才算真正的胜利。就像两军在战场上拼杀,同归于尽只是平手。相反,有一方坚持到最后,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是赢家。”
“嗯!刀仔,你说得很好。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你放心好啦,我也有一个后手。” 林阔海向林思武招招手,对他耳语几句。
林思武想了想,缓缓点头,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要提前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