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裴云归耳中,他却只觉心神不宁。
他能确定,长公主绝对不可能和北狄大王子鹣鲽情深。二人夫妻恩爱的消息传回靖朝,赫连拓到底情深几许?他不知?但他隐约能断定,长公主一定是在筹谋着什么!
那长公主岂不是会有危险?
裴云归腾的站了起来,在他旁侧登记新兵信息的江侍郎一惊。
“裴将军,出了何事?”
裴云归愣了瞬,看着征兵处鱼贯而入的新兵们,突然又回过神来。
“无事。”他点了新登记好的十人:“随我来。”
又朝江侍郎说了声:“这几人由我领进去吧。”
江侍郎点点头,不过他观那十人并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劳裴将军亲自走一趟呢?
那十人跟着裴云归走进去,走了一截路,迎面走来几位资历老的士兵,分别将几人领走了。
空青面带喜色迎面走来:“将军。”他是裴云归亲兵校尉。
裴云归压下心事,轻‘嗯’了声。
空青开口道:“这回运气不错,这批新兵中有好些好苗子呢。”
裴云归动了动唇,只道:“靖朝也有两年没征收新兵了,此次征收新兵若是连个好苗子都没有,才不正常。”
这倒是,空青也认同,随后他又开口问:“既然将军要组建一支新的军队,不知这支军队要冠以何名号?”
稍做思索,裴云归吐出几个字:“飞羽卫。”
空青:“飞羽卫,出其不意、迅速快捷,好名号!”
此次征收新兵,拢共征得新兵六万。
新兵被分成了好几拨,接连赶往江河县,新兵将于江河县操练。
但拢共征收新兵到底有多少人,只有裴云归及亲信和皇帝知道。只因新兵被裴云归秘密分成了两拨人,其中一万人现于世人眼中。另五万人秘密在江汉庭操练。
江汉庭相隔江河县两三个山头,曾是霍家军操练过的地方。
裴云归常常奔波两地,只为了让飞羽卫快速成长起来。
年关过后花期至,春去又夏日至,飞羽卫操练初见成效,户部和忠义侯霍清封也收了两轮粮草,只等秋日至再继续征收。
兵力已增设,军需储备也越来越足,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六月末,三皇子谢霁生辰至,裴云归回了趟京城。也顺便向皇帝禀报飞羽卫的情况。
夏日远去秋日至,日头温柔了许多,户部再进一批粮草,军粮储备渐足。
年关刚过,皇帝召见了裴云归和忠义侯霍清封。
飞羽卫也成长起来了,已秘密赶往北境。
年关时,远在北边的北狄王庭也是十分欢乐,充满年节气氛。
北狄地处北边,一到冬日,便被积雪覆盖,寒冷萧瑟。
今冬和去年冬却是托了靖朝长公主的福。只因靖朝长公主与北狄大王子联姻后,将皇室的尽数陪嫁全部置换成了粮食和御寒用物,靖朝公主陪嫁颇丰,让北狄子民度过了两个暖冬。
北狄王很是满意,哈哈大笑道:“听闻靖朝长公主待人良善、心系子民,眼下看来,传闻果真不假啊!”
另一臣子也附和道;“大王说的是,长公主嫁与大王子后,将皇室的嫁妆置换成米粮和御寒用物,我北狄子民也舒舒服服的过了两个冬日呢。如今看来啊,大王子求娶昭阳公主乃明智之举啊。”
谢晏落座于赫连拓身侧,闻言,只是柔柔一笑:“昭阳既成了北狄大王子妃,自然也会如大王子一样爱护北狄子民,不过用掉了些身外之物罢了,不足挂齿。
再者,为了北狄和靖朝两邦友好建交,昭阳也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好好好,昭阳公主果然是爽快之人,来,本王敬你一杯。”
谢晏起身,赫连拓亲自递了酒杯给她:“公主,此酒性烈,可少饮些。”
谢晏柔柔一笑,眉目多情:“好。”
谢晏施施然走到北狄王跟前:“父王。”
说罢,将酒饮下,整个人看起来柔顺又多情,没有半分一国长公主的高傲。
饮尽杯中酒,她又倒了一杯:“父王,这杯昭阳敬你。”仰头饮酒时,眸中却闪过一抹暗色
北狄王大笑着:“好,公主有魄力!”
席间,有舞乐助兴,不知是哪位臣子喊了声:“尤记得昭阳公主舞姿飘逸倾城,今日可否再来一舞助助兴。”
也有其他人附和起来。
谢晏早已习惯了,只要有什么节日庆祝时,总有人起哄着让她当众跳舞。
也不见得她的舞跳的有多好,那些人啊,不过是拐弯抹角羞辱她罢了。不过,跳个舞而已,自她决定来和亲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她向来是柔顺的模样,还是看了眼赫连拓,赫连拓点点头:“既是为了助兴,那公主不如跳上一舞。”
“好啊。”
谢晏再次在北狄王庭众人面前起舞,她身姿飘逸灵活,又有倾城之色,在场不少人皆为之赞叹。
起舞间,她看到有一人进殿跟北狄王说了什么,北狄王看了眼赫连拓,紧接着,赫连拓带着手下人走了出去。
他的好叔叔联合不愿臣服北狄的两个小部落来抢东西了。赫连拓眸色一沉,肆笑道:“简直不自量力啊!好叔叔,看来这回是不能留着你的命了!”
很快,他便召集好了人手,该去抓老鼠了。
不过这回,赫连拓有些失算了,他虽活捉了他的好叔叔,但他的好叔叔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身手矫健之人。
那人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虽然赫连拓没有丢了性命,却丢了一只眼睛。
而另一边的北狄王庭。
谢晏起舞的间隙,水袖划过余下的臣子眼前,一收一放,接着划过北狄王眼前。
就在那瞬间,北狄王身子莫名僵了瞬,随后只见女子手持尖利发簪朝他双眼刺去……
赫连拓赶回去时,便发现王庭已燃起熊熊大火。
“混蛋!”
此时,靖朝北境守军军营,看着斥候递上来的消息。
守军程姓将领不解道:“不是说好了要等裴将军前来,两月后动手的吗?公主怎么提前动手了?”
但他深知不能耽搁,长公主那边估计出事了。
很快,第二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传回靖朝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