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趴在地上,面面相觑,都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云霄还是提前干咳了两声,这才将还在发呆的锦余给惊醒了过来。
这才慌慌张张,毛手毛脚的从云霄的身上站了起来。
只不过脸上却没有多少红晕,反而是有些直勾勾的看着云霄从地上慢慢爬起。
“你怎么跟我一起来到这里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被选中了来着。”
“不,其实我没有被选中,只是因为跟你靠的太近,所以被烟雾一起卷走了而已。”
此时的锦余也恢复了镇定,有些好奇的环顾周围的空间。
方才的眨眼一瞬,便那两人一同席卷带了过来。
甚至可以说是跨越了一个空间的传送,云霄不得不感觉有些惊奇。
“总之,这里肯定不是寻常地方,甚至可能不是之前呆着的赌坊,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既然被迫和白露她们分离,云霄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保护着锦余前进了。
锦余的身体状态并不好,本就是比寻常持明族更容易衰老的躯体。
这个时候一旦受了伤,怕是自愈都会消耗大量的生命时间。
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救治,生命力的强行灌注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锦余轻轻颔首,依顺地紧随在云霄身旁,如影随形,不曾有片刻离弃。云霄则是一手持剑,步伐沉稳,逐步向室内唯一一抹温暖的光亮逼近。
在那柔和光线照耀之下,一张摆放着烛台的木桌静静守候,其上还压着一张略显陈旧的纸张,仿佛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于那装载着一个亿筹码、沉甸甸的木匣,云霄则是细心地交予了锦余保管。毕竟,在这赌坊之中,筹码的价值不言而喻,随时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及至烛台近旁,云霄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拈起那张泛黄纸张,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慎重与好奇。
未及翻阅手中的篇章,一抹突如其来的红光骤然照亮了眼前的空间,将云霄的心神瞬间拉紧。
红光闪耀的瞬间,云霄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前方变幻的景象,手中紧握的剑芒仿佛蕴含了千钧之力,蓄势以待。
然而,当那抹红光渐渐散去,显露出的竟是一张古朴的牌桌时,云霄不禁微微一怔,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牌桌?莫非是要涉足某个赌坊的奇局之中?”
他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在牌桌与手中紧握的纸张间来回游移。
那张纸上,血色字迹犹如暗夜中的厉鬼,虽狰狞而诡异,却仍依稀可辨其意。云霄凝神细察,慢慢阅读起了纸张上的血字。
【诡秘赌坊欢迎您,客官,试问,一个亿的筹码,是否足以撩动您心中的波澜,令您感到满意?但请谨记,这世间所有的赠予,皆非无端之惠,它们早已在命运的织锦上,悄然标注了相应的代价。此刻,我们仅需您割舍些许对您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之物,作为交换,让您得以手握这沉甸甸的一个亿筹码。】
【现在,请您做好准备,拿起灯台之下的玛瑙石,走上前方的牌桌吧,那里,即将展开您的初次赌局,一场能够让您梦想成真的博弈。】
【在这赌桌上,无论是金钱的富足、财富的累积、倾城的美人,还是权势的资源、浩瀚的宇宙奥秘,只要您心中有所愿,皆有可能成为您的囊中之物。但请铭记,每一次的抉择,都伴随着未知的风险与机遇。】
看完,云霄还未动手,面前的这团纸张忽然自动燃烧了起来,逐渐化作了飞灰。
但直到烧成灰烬,云霄也没松开抓着纸张的手。
那火焰根本没多少温度,比起说是燃尽的,更像是一种更为特殊的视觉手段。
“故弄玄虚,不过,还挺懂怎么引诱人的。”
云霄缓缓踱步向前,指尖轻轻搭上了那古朴的烛台,轻轻一提,烛台之下,一枚红玛瑙悄然显露,晶莹剔透,宛若晨露中的红宝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烛光摇曳,将这玛瑙映照得更加诡谲妖娆,其色泽深邃,仿佛内里蕴藏着无尽的炽热鲜血,每一次光线的折射,都像是古老咒语在低语呢喃一般。
云霄小心翼翼地握着这枚玛瑙,步伐未停,径直走向那张略显沧桑的赌桌。
桌面斑驳,岁月的痕迹在此刻似乎也被这奇异的红光轻轻抚平,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回过头来,和身后的锦余四目相对了片刻,说道。
“刚才我看到了这张桌子的规则,在这张桌子上只能上一个人,不过,能作为赌注的东西很多,你想试试么?”
作为赌注的东西很多,其实也就代表着,能赢取的东西肯定也很多。
这张桌子上始终保持三缺一的状态,而来到这张桌子上的时候,能押注的东西也有不少。
生命,命运,财富,记忆,甚至是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筹码。
在一次获胜之后,便会将自己送出去的筹码翻倍返还。
其实也就相当于是一次豪赌,甚至是真相也可以作为赌注。
当然,这其实是一种记忆的交换。
通过换取记忆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锦余有些不太能理解,面前的这个桌子上不是空无一人吗。
怎么就只能上一个人。
“只有拿着玛瑙石的人才能上桌,这是规则,估计等我上桌了之后就能明白了,不过我想问,你是否有这个想法,想去试试看自己能赢一把?”
云霄看着身后的锦余,这个女子他观察了好一阵子。
她的眼中,交织着对既定命运的无奈与不甘,那是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情绪,如同被囚于笼中的鸟,明知挣脱无望,却依旧扑棱着翅膀。
面对那似乎早已注定的终结,她的心灵在顺从与反抗间徘徊,却始终未能寻得解脱之路。
但现在云霄却选择,将这个能够大概率第一次获胜的机会率先让给锦余。
在赌坊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自古以来便有着不成文的规矩。
第一次的赌局,总是被精心布置成一场盛宴,诱惑如同蜜糖,甜而不腻,恰到好处地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贪婪之火。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旨在点燃人性中那份对胜利的渴望,一旦贪婪的火焰被点燃,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再难从这方寸赌桌旁抽身。
云霄还是想把这第一次可能必赢的局送给锦余,让她赌上自己残余不多的时间。
尽量的可以试着多延缓一段的时间进行蜕生轮回。
这样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锦余在看着面前的赌桌,似乎是理解了云霄之前所说的话。
忽然微微摇了摇头,放弃了这次的选择。
“不,我并不想要上这样的赌桌,云霄,我说过我的时间只有这些,其实就足够了,贪心对我而言,除了会造成更大的困扰之外,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一旦顺利延长了自己的寿命又如何,不过是从最多活一个月,变成了两个月而已,这样的时间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不是么?”
锦余看着面前的云霄,其实她可以试着赌一次,将自己的病症如何解决的方法作为筹码。
但一旦失败,怕是会瞬间在体内爆发病症,直接开始蜕生轮回。
相比于云霄而言,她更想要在这个命运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哪怕是既定的命运,她也早已认同,并且不打算加以反抗。
或许某种程度来说两人极为相似。
但却又在最后的抉择之中,有着极大程度的不同罢了。
云霄没有勉强对方的意思,或许锦余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赌桌。
但现在对她而言,当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那我上桌的时候,你也不要距离我太远,否则我不好保护你。”
她点了点头,看着云霄一步步的走入了那赌桌之前。
甚至不需要明说都能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
如果不上这个赌桌,怕是没法从这个空间里离开了。
也不知道这个【诡秘赌坊】的大老板是谁,为什么会盯着自己。
但目前而言也就只能说见招拆招了。
就在他持握着玛瑙石坐下来的那一刹那。
云霄顿时听到了两声清脆的咔嚓声。
低下头来看去,他立刻就看到自己双腿被两条链子捆缚了起来。
直接死死地绑在了桌腿上,不让自己的双腿分离开来。
“还真是谨慎,防止我赖账跑路吗?”
就在他缓缓落座的刹那,周遭原本昏黄的灯光仿佛被无形之手一抹,骤然间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红。
几乎是在同一呼吸间,三道幽灵般诡异且面色苍白的人影,仿佛自虚空踏出,悄无声息地围坐在赌桌剩余的三个空位上。
他们的面容白皙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宛如从幽冥世界穿越而来的亡者,全然不似人间生灵。
他们的眼眸空洞深邃,像是被时间挖去了所有的灵魂与光芒,目光空洞无物,丝毫不见活人的灵动与生气。
云霄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三位不速之客身上,他们宛如尸体般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各自占据一方,将整个赌桌的氛围瞬间拉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紧张之中。
此刻,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寒意,让人心头一紧。
锦余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但好在云霄一旁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而他的眼眸此时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家伙。
“还真是宇宙中什么都有,既然你们就是我的对手了,咱们也该开一盘赌局了吧,光吓人可就没意思了。”
云霄松手,放开了手里的那枚玛瑙石。
玛瑙石落在桌子上,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三个尸体的脑袋几乎同时转向他的方向。
它们脸上毫无生气,苍白得近乎透明,肌肤之下似乎一点鲜血都不存在,偶尔抽搐几下,更添了几分诡异与不安。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这些尸体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如同刚从深渊之水中捞起的亡魂,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水汽与淡淡的腥臭,缓缓弥漫开来,填充了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云霄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将手按在了眼前的木桌上,目光如炬,锁定在那些已然彻底化作水鬼的几人身上。
手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他周围的气息似乎也在这一刻逐渐有了转变。
深邃空洞的气息以他身体为圆心扩散。
而伴随着他的声音似乎也显得越发缥缈了起来。
“下注吧,各位,我也不欺负你们,毕竟相对于赌徒,我呢,更像是一个作弊者。”
“所以我赌的东西不多,就赌上我的一切,我需要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还有这颗星球正在发生的一切。”
语毕,云霄的气息蓦然间变得幽邃而凝重,仿佛夜幕下的深渊,引人遐想又难以窥其全貌。
他脑后,一片诡谲深邃的黑色太阳悄然悬浮,宛如来自虚空深处的凝视,既神秘又令人心悸。
在那黑洞般的太阳之中,一抹锋锐的剑光时隐时现,如同潜龙在渊,蓄势待发,随时可能绽放出惊天动地的光芒,将这张赌桌乃至周围的一切,都卷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