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相对麻烦的姚安饶的问题了。
心佛与吞灵诀其实有很多相同之处,比如都是针对具体人设计的术法,都是经过‘高人’加工,上限都很高等等。
但二者的不同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心佛是二圣所创,相比唐真改良的吞灵诀,档次应该更高一些,不过考虑到心佛几乎是用两年时间凭空捏造,而吞灵诀好歹是经过数千年的演化,其合理性和修行的难度肯定完全不同,这其中孰优孰劣十分不好分辨。
“和尚没有教你具体修法?”唐真拿着那串佛珠,并不敢随意拨动。
“没有,只说闲暇时拨动佛珠,颂念佛号即可。”姚安饶开口。
“你拨过了吗?”唐真皱眉问。
姚安饶摇头,她一直在等唐真回来,毕竟此事涉及唐真也可能涉及红儿,她不想为了自己的一步,在未来某一天让红儿吃苦。
这是有些厉害的,如此渴求的修行之路就握在手里,她却能忍住一步不走!
你都说不清是心性过人,还是人性过淡了。
“是对的,胖和尚藏了一手。”唐真将佛珠递还给姚安饶,“他是读着三千佛经参悟心佛,故而可引佛宗三千佛加身,而你心中无佛,甚至不知佛之本相,一直苦拨念珠念动佛号,搞不好把自己修进去,到时候功法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是陷阱?”红儿皱眉。
“不是。”唐真摇头,“算不上陷阱,但给你的和给我的就不是一个东西了,他八成也不想让你未来能拽佛宗二圣下场,虽然是暂借法身,但其中因果瓜葛必然是不少的,不是说不借就能不借的,你若再入魔道,岂不是拖着二圣一起疯癫!”
“依然能修?”姚安饶接过佛珠。
“能,功法依然是好功法,但胖和尚的意思是,你别观想佛道正宗的那三千佛,他有些担心你未来走错了路,把佛宗给毁了。”唐真轻笑。
“该怎么修?”姚安饶只关心实际的,对于算计她并不在意,因为她没得选。
“没事养养佛念,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一堆不是‘三千正佛’的佛相给你修。”唐真忽然笑了,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养佛念?”姚安饶继续问。
“也不用太在意,虽然修行功法确实有‘相’一说,尤其是佛宗这种有体系大道的,据说是与之相合可事半功倍,但终究是辅助修行的手段,有的是红尘之人领悟高深佛法的案例。所以没事吃顿斋饭,平常说话时双手合十,代入一下就好。”唐真说的很含蓄。
他是个系统起家的,天赋又好,所以对这些半虚半假的东西并不太在意,
在他眼里,这些就类似于吃核桃补脑,吃枸杞养肾,做是可以做到,但没必要指望这东西能带来什么具体的提升,说不定心理因素也影响修行进度呢!
姚安饶微微点头,表示懂了。
“而且这心佛功法本就是为了套住我,我向来不在意这些,他们可能把料都参进功法本身里了,你修一修如果觉得影响心神,就告诉我,咱们再一点点摘干净其中的私货。”唐真应付佛宗的手段很是轻车熟路。
“我是不是该有一个法号?”姚安饶忽然抬头问。
“一般来说都是传道时起的,如果你想要,可以自己想一个。”唐真觉得姚安饶的态度还蛮认真的,便也表示支持。
“那便叫安恕吧。”姚安饶随意的点头。
“安恕,听起来还蛮像佛宗弟子的。”唐真笑着捧场。
红儿看了一眼姚安饶,有些疑惑,但并未来得及多说,姚安饶已经起身道:“我去收拾一下,收拾完,你再带我去修行。”
唐真无所谓的点头。
“你们要去哪?”红儿心不在焉的问。
“这天门山有一个地方,和佛有缘。”唐真笑着开口。
“哪?”
“普陀山。”唐真想起了吕藏锋讲过的那座山的故事。
红儿点头,忽的起身,“我去看看。”
说罢人便走了出去,好像去追姚安饶了。
唐真先是不解,坐在桌子旁,喝了两口茶,又想起红儿刚刚的样子也逐渐不安起来,最终是也起身走了出去。
看方向,姚安饶和红儿该是回她们自己的房间了,唐真往那处厢房走了几步,便停住。
他听到了声音。
很低,但震耳欲聋,几乎是震得的他停了呼吸。
那是一阵低低的哭声。
红儿的哭声。
上次听到红儿哭是什么时候?是安香园里,她趴在姚安饶床边?还是城主府祠堂前,老拐子的死去?
唐真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今天他最是春风得意!似乎一件件事情都要解开!每个人都可以修行!!
他的手比他的心更快清醒,在动念前已经按住了自己的抹额。
清风起,没有阵法,只为进屋。
房门是被风吹开的,人是横眉怒目忽然出现的。
姚安饶的屋子里,红儿坐在床上低着头在哭,小丫头的眼睛红红的,哭的真是伤心又压抑,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就像是曾经她蹲在姚安饶床边的模样。
只是姚安饶此时并没有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她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皱着眉看向闯进屋里的唐真,“你能不能改改随意进女子闺房的习惯?”
唐真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向姚安饶手里那大把大把的青丝。
心有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