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呼吸为之一窒。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声音干涩:“那……那是上学期的事了,现在已经……”
“抬头。”伏地魔突然命令道,猩红的眼眸眯起,“看着我的眼睛。”
纳西莎心里一紧,她太清楚和神秘人对视会发生什么了。
德拉科浑身僵硬了一瞬,突然无比庆幸上学期和里德尔一起学习了大脑封闭术。
他缓缓抬头,却在看清伏地魔的时候愣住了,那张脸与里德尔太过相似了!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一时失语。
伏地魔似乎很享受他的震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很意外?”
德拉科调整呼吸,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眼睛:“是……是没想到先生您比报纸上描述的还要……英俊。”这个奉承说得干巴巴的,但总比沉默要好。
“卢修斯毁了我的计划。”伏地魔扫过大厅内奢华的装潢,指尖点在雕花扶手椅上,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这些年,他倒是过得风光无限……而我,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他忽然转身,看着地上跪成一排的食死徒:“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这个他?”
跪伏在地的食死徒们顿时骚动起来。
“马尔福就是个懦夫!他根本不配得到主人的仁慈!”
“杀了他!让所有人看看背叛者的下场!”
伏地魔的目光又落回到德拉科身上:“你呢,孩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
“先生,我父亲从未背叛过您!”德拉科的双膝一弯,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跪在伏地魔面前,“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寻找您的下落,只是被邓布利多的人盯得太紧……”
纳西莎死死攥着衣摆,看着儿子跪得笔直的背影,胸口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悲哀,马尔福家的少爷,何曾受过这种折辱。
“哦?”伏地魔饶有兴味地挑眉,苍白的手掌按在德拉科肩上,感受到少年绷紧的身体。
“想救你父亲出来吗?”他在德拉科耳边低语,冰冷的呼吸拂过少年苍白的脸颊。
德拉科下颌绷紧,灰蓝色的眼睛里暗潮汹涌。他缓缓点了点头。
“很好……”伏地魔轻笑,“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易。”他的手指抚过德拉科的后颈,像毒蛇在丈量猎物的咽喉。
“用你的忠诚……换你父亲的命。”
德拉科猛地抬头,隐藏在衣摆下的拳头捏得死死的。
“给你两个选择。”伏地魔转身坐回椅子上,“要么杀了邓布利多……”他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要么,想办法取得你们简教授的信任。”
大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厚重的刺绣窗帘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藏在后面的人险些泄露了气息。
“先生,您不能这样!”纳西莎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伏地魔面前,“德拉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邓布利多!”
伏地魔突然想起冥想盆中那些的记忆,不悦地轻嘶了一声,魔杖轻抬,无形的力量将纳西莎托起,不容抗拒地按回雕花椅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尊重女性?
“先生,我选择第二个。”德拉科苦笑了一声,“我有自知之明,邓布利多那样的存在,只有像您这样的强者才能抗衡。”
“但我会证明,马尔福家的忠诚……值得您网开一面。”
伏地魔满意的笑了笑,向德拉科招了招手:“过来。”
少年缓步上前,丝绸睡衣的袖口被轻轻卷起,露出苍白却结实的手臂。
伏地魔正要下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又把魔杖收了回去。
德拉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这个动作上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伏地魔想给他种下食死徒的标记。
“如果你能做成功其中一件事情,我会给马尔福家族想象不到的荣耀。”以那人的谨慎,万一被发现了,对他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伏地魔转身,优雅地向纳西莎行了个绅士礼:“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随着一阵黑雾翻涌,大厅里压抑的气息终于消散。德拉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双手已经僵直得几乎无法移动。
纳西莎扑过来将儿子搂在怀里,低声哭了起来:“我们去找简教授,他一定有办法的……对,我马上写信……”
“妈,你先冷静,庄园附近布满了他的人,如果猫头鹰的信被查到了,对我们不是件好事情。”德拉科低声说道。
晚上那封信都是里德尔亲自送过来给他的,猫头鹰都不敢用,足以见得庄园现在有多危险。
“他出现在这里,里德尔肯定知道的,到时候简教授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
纳西莎心中一阵后怕,刚刚德拉科差点就成为食死徒了,她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说得对,先回去休息吧,妈妈等简教授的消息。”
望着儿子单薄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楼梯转角,纳西莎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她想起了丈夫离开之前和她说过的事情。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让儿子暂时离开家族。
夜已经很深了,沙发旁的壁炉里,火苗明明灭灭。
终于,纳西莎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心的血痕触目惊心。
另一边,里德尔顾不上德拉科,追着伏地魔的气息离开了马尔福庄园。食死徒们在几公里外的村落四散开来,唯独不见伏地魔的踪影。
夜风掠过里德尔的黑袍,他闭目凝神,尝试感应那与自己同源的灵魂波动。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里德尔没急着回萨里郡,他先是在对角巷幻影显形,随后悄悄绕到了那栋五十年前的房子附近。
曾经笼罩这里的空间魔法已被撤除,破败的房屋矗立在荒凉的街道上。奇怪的是,偶尔路过的麻瓜们对这栋突然出现的建筑视若无睹,仿佛它一直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