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酒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脑子里有点断片,起身准备回主卧,推开卧室的房门,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走到儿童房门口停下,想起女人那天义愤填膺指控他的样子!
他眼神阴鸷了几分,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收回。
这次是她先招惹了他,所以他不打算轻易低头。
翌日一早,沈知凌下楼没看见迟绯晚。
往常女人总是起得比他早,因为女儿每天要上学,虽然家里如今请了三个保姆,但迟绯晚还是习惯性地早起给孩子准备早餐。
每天他醒来下楼总能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哪怕是之前的几次冷战期也不例外。
今天是怎么了?
“太太呢?”
他冷着脸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询问身边的刘婶。
刘婶的表情有些僵硬,“回先生,太太已经送小姐去学校了。”
沈知凌眉头紧锁,顿时没有了任何食欲,端起一次性咖啡纸杯,直接出门……
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开始微妙。
沈知凌早出晚归,次次都不见迟绯晚踪影,早上起来她送女儿去学校了,晚上下班,她已经在女儿房间歇下了。
他暗暗感到窝火,也很清楚,迟绯晚这是在故意冷落他。
这天中午,沈知凌回到家,迟绯晚还在房间写新闻稿。
他推开门进来,不动声色来到迟绯晚身后。
房间里骤然冷冽的低气压,还是让女人一瞬间就感应到了,不等沈知凌强悍的气息靠近,迟绯晚直接冷着脸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走人。
“去哪儿?”
一双遒劲的大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臂,沈知凌语气有些阴狠,“什么意思?嗯?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不代表就能由着你躲我!迟绯晚,我们多久没过夫妻生活了?”
迟绯晚狠狠瞥他一眼!
他果然满脑子只想这些事!除了这些事,她这个妻子在他眼里便再无任何价值!
迟绯晚淡粉的唇紧抿,凝脂般的漂亮面孔冷得没有一丝表情。
她一点点将他扣在肩膀上的手指掰开,笑着道,“所以沈总打算继续拿你的权威来压我一头了吗?”
沈知凌目光冷淡,居高临下,“迟绯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迟绯晚冷笑,“也是,您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身价上亿,车子是您的,房子是您的,我不过是您豢养的一只金丝雀,纵使有沈太太这个头衔,也终究是您施舍给我的一点恩惠罢了。”
沈知凌听她这么说,终于想起了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这是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
望着她委屈泛红的双眼,他笑意更浓,“不如让我猜猜,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让秘书送我回来,所以你吃醋了?”
迟绯晚的眼圈更红了!
她瞪向沈知凌,望着他这副玩世不恭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只觉得委屈又讽刺,“吃醋?”
“你该不会觉得你这是在和我玩情趣吧?沈知凌,我一点不觉得这样有意思!”
“你若是移情别恋了,你就给个准话!我们和平分手,我退位让贤!”
“你若还爱我,就请你一心一意对我,不要用各种无聊的把戏来一次次试探我!”
她越说越激动!
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心脏像是被一双狠辣的手紧紧抓扯着,酸涩刺痛。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婚姻,太消耗人了……
沈知凌一时间有些心慌,可也转瞬便又恢复了冷静,沉声反驳,“都说了,当时只是酒喝多了,迟绯晚,你到底要怎样?我不是故意试探你的。”
“不是故意试探,那就是有心出轨。”
迟绯晚伸出双手,蹭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沈知凌,你要出轨,我成全你,我们随时可以离婚,财产归你,孩子归我。”
沈知凌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了,他眼神近乎扭曲地看着她,“离婚?”
这次,他终于被激怒,哼笑一声道,“你说我出轨,我看想出轨的人是你吧?怎么?终于扛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以为你离了婚,你和赵闻州就能在一起了?我告诉你!不可能!陈家不会放过他!他这辈子,只能娶陈雨菲!”
沈知凌一句话几个重音,声量不大,却极有威慑力。
迟绯晚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
她觉得很可笑,也很无力,她抬起眸,看着他的眼睛,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你说我想和赵闻州复合,请问你有证据吗?”
“你隔三岔五往他那儿跑,难道不是证据?”
“隔三岔五?我最近一个礼拜都没有去找过他,况且,我每次去都是为了我哥哥的案子!可你呢?你不仅和秘书搂搂抱抱,你还送她昂贵的宝石,沈知凌我问你,你不图她的美色和身体价值,你送她这么贵重的宝石,是为了什么?”
迟绯晚语言犀利,眼神更为犀利,她从没有一刻如此厌恶沈知凌,看着他狡辩,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沈知凌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怼得无话可说。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咧嘴发出一声清朗的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出声,还是很开心的那种笑!
他捧起迟绯晚的脸,将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这还是你第一次因为别的女人和我闹脾气,你就是吃醋了。”
他语气笃定。
她吃醋了。
所以,这一百万,花得值。
迟绯晚用一种看非人类的眼神惊愕地看着沈知凌。
有病!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是很快,便又释怀了,毕竟沈知凌有病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迟绯晚冷漠地将他推开,“再一再二不再三,沈知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不是以为你替我母亲治病,便拿捏了我的命脉?我就离不开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就不敢轻易断舍离了?”
她淡淡地冲他笑,“我告诉你,不是的。”
“如果你继续这样疯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有你这种父亲,他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幸福,而我母亲的病,我也可以选择不治,因为以我母亲刚烈的性格,即使治好了她,醒来后若知道我为了她活得这么窝囊,也会饮恨自尽!”
沈知凌听她说这些,脸上笑意收敛,血色一点点褪尽。
他刚以为迟绯晚是在乎他的,她就用她的方式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他的眼眸涨红,双手死死掐着女人的肩膀,一字一句低吼道,“迟绯晚,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