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是丁池飞帮鎏司收集月光,在一旁辅佐。
但傍晚时,丁池飞收到一封特殊信笺,白泽让她去一趟魔域,他在魔域沼泽林等她。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届时你长圣叔会陪你。”,她给司空长圣传了玉简,让他来顶替她的位置。
墨念念撇嘴,“好吧好吧。”,心里对姑姑不能亲自陪她有些失落,不过长圣叔她也好久没有见过了,“正好我有事要向长圣叔请教,这次可遇上了。”
她掩盖住失落,转而又无所谓的平静。
姑姑和长圣叔他们都在神域,神域太远,又是对修为有限制。修为太低,难以承受环境的压力。
她虽然想过去找他们,但也不想让自己被环境的威压震碎五脏六腑。
为今之计呀,就是只有努力修炼,快点强大,届时,她想去神域就去神域,来回自由。
月色逐渐朦胧,一层淡淡的黑云飘过,将白月遮挡。
丁池飞将人送到夷坟山时,天色已经泛白,不过还是阴沉的厉害。
“看样子,是有雨下。”,鎏司抬头扫一眼天,整个人忽而沉重。
取精血必不可少要用到月光,满月时,阴气重。借着月光,鎏司修为大涨,最为稳妥之时,也不必担心过程凶险。对两人最有利。
要是没有月光,难保凶险。
鎏司不会怎么样,就是墨念念在过程中,鎏司怕她承受不住。
丁池飞也望着天,末了看了眼在棺木内呼呼大睡的墨念念,眉心跳了跳。
来回奔跑,把她折腾过度了,“明晚月光会出来,今夜无月,可巧让你们两人休息调整。”
鎏司收回眸光,顺着丁池飞的视线看去,差点没笑出声,“到底是初生牛犊,胆子大。也不忌讳。”
她就不怕自己再次遇上禁制,把自己困在棺木里头。
再说那是死人用的东西,她也不忌讳些。还敢躺里头。
丁池飞也是无奈笑笑。
要说墨念念自己,她自己不怕吗?
怕呀,当然是怕的。可是现在不让她找个地方好生休息,到时候顶着一具颓废的身体取精血?
那不是坏事嘛。
横竖都是生死大事,热锅上的蚂蚁,还忌讳那么多干嘛?
再说,她又不是没躺过这具棺木。抛开被关着的问题,其实躺在里头挺舒服的。
棺木早被她睡过,染过她的气息,鎏司不能碰。且禁制已经触动过,第一次鎏司不在。
现在他在,要是还能触发禁制......鎏司不会见死不救。
都在掌控之中,在选择席地而坐调息和席地而睡之间,她选择睡棺材。
......
魔域在夷坟山千里外,丁池飞赶在晌午前就到了。
天空下起毛毛细雨,如同丝线密布。
丁池飞撑着一把伞,将雨水隔挡在外。
四周雾气环绕,难以看清事物,飘渺的水雾冲着人脸扑来,将人裹在湿气当中。
丁池飞静静站着,纹丝未动。她断了动用灵力和神识对外界的探究,多了一分凡人对世界的感受。
雨点打在伞面沙沙作响,浓烈的血腥味混着泥水气息从林间蔓延出。
丁池飞心思微凝,多了几分警惕。
她有意封闭修为,将自己伪装成凡人,可骨子里对危险的直觉丝毫不减。
她漠然垂下眉眼,缓缓后退。
嗷~
一声妖兽惨叫从林间响起,雾气都被震散。
丁池飞后退的脚步停住,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疾驰飞过的声音。
“血碟。”,丁池飞微微将伞向脸前倾斜,恢复了修为,将要撞上她的血碟都抵挡住。
万千雪蝶如同夺命刀,却没有伤丁池飞分毫。
“白泽,还不出来?”她一眼就瞧出,血蝶是由白泽羽毛所化。
清冷的声音掩盖过血碟扑腾的声音,丁池飞面无表情。
白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不甘心又吼了两声,想要吓丁池飞。
丁池飞岿然不动。
白泽:“......”
雾气散去,雨停了。
丁池飞收起伞,眼前就是一双瞪得比灯笼还大,故意露出獠牙,一脸凶相的白泽本体。
通体雪白的毛发,沾了泥巴。那角上的一对铃铛被它装扮成两个骷髅头,狰狞可怕。
周身的红线黑线黄线将他缠绕,乍一看凶残带着滑稽。
丁池飞扶额,“别闹了,谁出的馊主意。”,瞧瞧他那一身乱七八糟的装扮,是正常人能想出的?
吓吓凡人还行,用来吓她,实在是无聊至极。
白泽收了獠牙,顿感委屈化成人形。
丁池飞下意识转过身,生怕见到不该见东西。
身后铃铛作响,白泽有些郁闷发声,“我就说这样不行,qq糖还说可以,骗人嘛不是。”
还真以为可以吓她一番,岂料才出来,就被揭穿了。
无趣。
qq糖嬉笑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那你一开始也不是很满意那造型嘛,现在怎么全赖我?白恩,你评评理。”
白恩话少,只是嬉笑看着两人斗嘴。哪里是妆造不成功,明明是哥哥的血蝶让人寻了破绽。
“界主。”,白恩率先走到丁池飞面前,白色衣衫上缀着白色羽毛,竟是一套鹤氅。
丁池飞对他颔首,白泽和qq糖也上了前。
“姐姐!”,qq糖小跑,颇为激动对丁池飞行了礼。
白泽啧啧两声,“瞧把你兴奋的。有那么高兴吗?不就是几年不见嘛。我可告诉你们,别太激动了,四周可是危机四伏,都警惕着点!”
白泽背着手,穿衣风格和过往相差不大。
白色衣袍打底,身上缠着红绸带,腰间的红绸带下挂着金色铃铛,耳朵缀着红色穗子。
每走一步,铃铛就摇晃着响一声,在林间听着诡异又迷幻。
附近不少黑气环绕丛生,丁池飞发现,随着白泽走近,那些黑气竟然像是有意识般飞快消散逃逸。
白泽,有除祟的能力……
白泽高深莫测站着,忽然眯了眯眼,他猛地转身,“哈!”,张牙舞爪的样子,对着丁池飞就是一呵。
丁池飞一时不察,如他所愿,惊得往后退去一步。
“哈哈哈哈~”,白泽清晰见着丁池飞眸中那一抹惊色,又像是没反应过来的呆愣,瞬间捧腹大笑。
几人:“......”,白泽幼稚。
丁池飞无语抿嘴,“你要不要在地上滚一会?”,说不定,地上那些东西能被他吓走。
几年不见,越发顽劣。
qq糖闻言,下意识看向地上。湿气严重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着一些会动来动去的黑草。
但白泽脚底下的空地安然无恙,只有一些普通绿草,就是看着有些蔫儿吧唧,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