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等人列阵一路前行,前方不管是百姓还是流贼,只要反抗就是一枪刺去。
突然流贼后方一阵混乱,朱钰就见无数百姓跌落山崖,定眼一看是一群披甲老贼正向着他们而来。
朱钰与多盾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着坚定之色。
朱钰等人后退一步,身后一些盾兵上前举盾形成一面盾墙,随后朱钰等人蹲下身来,后方三排弓箭手取出弓箭对准前方流贼。
待流贼进入三十步左右距离,多盾大喝一声:“放!”
随后一阵箭雨向着流贼射去。
流贼自然也有盾牌,他们不愧是攻破府衙的人,自然有几把刷子。
只见他们前方之人也是取出盾牌抵挡弓箭,后方也是弓箭手射出箭矢向着朱钰等人袭来。
双方人马就在三米多宽的悬崖道路上来回互射,双方都时不时有人痛呼倒地。
这时多盾向着朱钰焦急的说道:“兄弟,我们能战之兵不过二百,如此下去我等扛不住啊!”
朱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现在要么撤退要么压上去,可是定眼一看后方正有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
朱钰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流贼。
朱钰此时心中暗悔不已,自己终究是太过于想当然了。
自己虽然想到了很多,却是没有想到士兵战力与战斗意志。
自己最蠢的一点就是自己带头战斗,如今身后被千余人堵住,退是退不了。
前进估计也是死路一条,愚蠢至极!
朱钰此时目眦欲裂,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逼入绝境了!
朱钰摇了摇头,忽略了从身旁飞过的箭矢对着多盾喊道:“多盾大哥,如今后退是退不了了,我等只能压上去了!”
多盾作为一个武将,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但是他也知道压上去的后果,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恐惧。
多盾的身子微微发颤,手中的盾牌都跟着晃了晃,听着那箭矢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好似夺命的前奏。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咽了口唾沫,脑海里全是血腥厮杀的可怖场景。
看向朱钰时,眼神中满是惊惶还有一丝怨恨,只见他嘴唇哆嗦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压上去,那几乎等同于去送死,可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这让他的恐惧愈发浓烈,双腿像是被钉住,怎么也挪不动。
朱钰望着多盾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
他的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脸上的疲惫与焦虑清晰可见。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液体,长叹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多盾大哥,我何尝不知前路凶险,可身后已无退路,哪怕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话落,他的目光变得坚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只是形势逼人,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之色。
朱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安,转头看向身后同样满脸惊恐的士兵们。
他知道,此刻军心不稳,稍有差池,这支队伍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兄弟们!”朱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我们是退无可退,但我们手中有武器,心中有信念!今日若不拼死一战,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家园,都将遭受敌人的践踏!与其窝囊地死在这逃跑的路上,不如轰轰烈烈地战一场,让敌人知道,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此时能听到朱钰话语士兵不过几百人。
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朱钰,那激昂的话语如同火焰,却是没有点燃他们的战火。
多盾看着朱钰,眼中的惊惶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敬佩,也有惭愧。
他紧了紧手中的盾牌,咬着牙,向前迈出了一步。
“朱钰兄弟,你说得对!”多盾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已多了几分决然,“我多盾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打过什么仗,但今日,我愿与你并肩作战,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随着多盾的这一步,士兵们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纷纷挺直了腰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些意外,让朱钰等人的情形更加不利。
流贼人多势众,弓箭手也是轮流着放箭,而朱钰这边的弓箭手人数太少,轮换几番就全部力竭,朱钰这一方此时已经没有箭矢射出。
而更加崩溃的是由于道路狭窄,朱钰等人此时队形成一字型展开,由于身穿盔甲,故而五人一排。
此时已经进入道路约两三百米,约有六百余人挤压后方,而留在后方的督战由于看不到此间场景也收不到命令,只能驱赶青壮向着前方行进。
朱钰等人此时又不敢下令撤退,乱了军心怕是会被一击而溃。
眼看实在是没有办法,朱钰只能一狠心大喝道:“举盾,前进!”
“前进!”朱钰身旁的虎痴高举手中的长枪,将朱钰让到身后便举盾向着前方行去。
敌军见他们竟然主动进攻,先是一愣,随后便发出一阵嘲笑。
在他们看来,这支已经陷入绝境的队伍,主动进攻无疑是自寻死路。
当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敌人的嘲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郑重之色。
“放箭!”敌军将领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再次向着朱钰等人射来。
朱钰大喊一声:“举盾!”士兵们迅速将盾牌举起,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箭矢纷纷射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火星四溅,自然射的远的箭矢,只能插入那些无甲之人的身体之中。
趁着敌军射箭的间隙,朱钰带领着士兵们加快了脚步。
终于,双方短兵相接,战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混战。喊杀声、
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
多盾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每一刀都带着一股狠劲。
他紧紧跟在朱钰身边,像是要弥补之前的恐惧和懦弱。
朱钰在虎痴身后,看准时机便将长枪刺出,一时之间山路上的鲜血形成了小溪,温热的鲜血融化了积雪,让一众人脚下湿滑一片。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双方都伤亡惨重。
朱钰等人前排士兵已经换了无数波,流贼前方的人也是换了无数波。
此时双方都是杀红了眼,只要身旁之人一倒地,便有人一脚将其扫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