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麟德殿,热闹的很。
凡是四品一回以上的官员,都可参加这次的庆功宴。
景佑帝是真的高兴,有庄王陪着,不由得多饮了几杯,红光满面的脸庞上,已经稍显醉意了。
“来,朕敬两位顾爱卿,哈哈,匈奴一直以来都是大庆的外患,如今打的他们没了气焰,不得不归降,都是爱卿们的功劳啊,你们是大庆的大功臣啊,朕,代大庆千千万万的百姓谢过爱卿。”
镇国公和顾庭渊惶恐起身,“陛下,臣等不敢居功,若不是陛下运筹帷幄,老臣如何能决胜匈奴,大庆有陛下爱民如子,为大庆殚精竭虑,是我等最大的福气啊。”
“臣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臣敬陛下,您英明神武,宽厚深仁,洪福齐天,有您的庇佑,老臣才能赢下这次胜利啊!”
景佑帝被夸的更是高兴的晕乎乎,“好,好,好,爱卿果然是实在人。”
朝臣眼神幽幽的看着把景佑帝哄的高兴的快找不着北的镇国公,这位还自称大老粗,就没有比他还会拍马屁了。
热闹的殿上,歌舞升平,没有人发现有人已经不在位置上不少时候了。
此时焦虑等待的沈明修,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位置。
忽然,房门打开,他沉黑的脸色瞬间亮了,“老师!您总是来了!”
来人拉下黑漆漆的兜帽,烛光下,露出右相那张满是褶子的脸。
“殿下。”右相敛衣行礼。
沈明修赶忙扶起他,“老师,都说了,见我您不必行礼的。”
“老师,现下,我该如何?”
右相第一次见如此沉不住气的沈明修,他不能离开宴席太久,只能长话短说。
“殿下,您先沉下心来,不要慌,五皇子的话没有任何根据,群臣不会信,陛下也不见得会信,不然,陛下也不会将你们两个同样禁足了。”
沈明修眼底依旧带着焦躁,“就算如此,以前的伪装算是白费了。”
原本他在暗处,一切都有沈御衍顶在前面,如今他算是暴露出来了,以他目前的势力,对他来说很不利。
右相声音缓缓,不快不慢,似是有平静人心的力量,“到了明面上也不算是坏事,如今朝臣都知道您有争那个位置的心,有些有眼光的人,自然会自己送上门。”
“您做起事来也不必如以前那般束手束脚了,五皇子虽然有柳贵妃和柳家的支持,但,五皇子本人是个蠢的,如今柳家也受到了重创,您和五皇子可以算是旗鼓相当,不必怕他。”
右相的安慰起了作用,让焦躁不安的沈明修渐渐的平静下来,恢复了那个胸有乾坤的四皇子。
右相满意的点头。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四皇子虽然没有背后势力撑腰,但却是个心有成算的,没有背后势力,也可以被他更好的掌控,比起五皇子来说,不知强上多少,这就是他选择沈明修扶持的原因。
沈明修起身行礼,“老师说的是,是学生修炼不到家,让老师费心了。”
右相笑着道,“殿下天资聪颖,老臣也只是多活了些年才比殿下多沉得住气些。”
“殿下如今该担心的不是五皇子,我们对他了解,他暂时对殿下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沈明修拱手请教,“还请老师指教。”
“殿下该提防的人是大皇子。”
沈明修黑眸闪过锐利,“沈少川!”
右相点头,“不错,大皇子占长,如今手握重兵守着西南,最名正言顺的人其实是大皇子。”
“若是他再打一场胜仗,这个太子之位,就离他不远了。”
沈明修一双黑沉的眸子闪着寒意,握紧的手掌,显示着他心绪如何紧绷。
是啊,若不是老师提醒,他都忘了远在天边的沈少川了。
他的父皇可不是那种会昏头的人,京都的人都看到他对柳贵妃的偏宠,但,户部的事,他对柳家却也没有丝毫手软。
朝政之事,父皇对沈御衍和他没有太多的区别,是他自己为了隐藏野心,故意不去接触朝政,才让多数朝堂之事落在了沈御衍手里。
如今,他的野心被沈御衍毫不留情的暴露出来,父皇似乎对他也没有格外的关注。
思忖了片刻,他抬头,眼底的野心,“多谢老师提点。”
右相笑着道,“殿下想明白就好,老臣不能离开太久,就先回麟德殿了。”
“老臣在提醒殿下一句,如今,殿下也到了明面上,还是尽快的离开皇宫,到外面开府,做任何事都方便些,您如今也定了婚约,陛下也在为您和五皇子的皇子府让工部整修,您不如想个理由,提前从皇宫搬出去。”
沈明修行礼道,“多谢老师提点。”
右相带上兜帽,再度悄悄的回了麟德殿自己的位置。
仿佛他就是去出了趟恭般自然,左相看着一副刚出恭回来的右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此时,镇国公府内,热闹的晚膳过后,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叶清妤的听云居内,书房的烛光依旧亮着,叶清妤写好最后一个字,搁笔拿起宣纸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中,递给等在一旁的墨书。
“亲手交给卢先生。”
“手下明白。”
“告诉邵安,明日依计划行事。”
“手下这就去。”
墨书领命出了听云居,叶清妤坐下闭眼片刻,再度睁开清眸,铺开宣纸,执笔快速落笔。
翌日早朝,景佑帝正兴致勃勃的嘉奖功臣,其中镇国公府的功劳最盛。
因镇国公已经是一品国公了,已经封无可封了,顾长云也是一品镇国将军了,亦是封无可封了。
顾庭渊毕竟还年轻,刚刚封了三品的辅国将军,以他如今的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上已经算是升迁快的了,也不好再封。
景佑帝看着站在下面的功臣犯难了。
他开口问道,“爱卿啊,你可有何想要的?”
镇国公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陛下,您对我的恩赐已经太多太多了,臣本不该有所求,但臣的外孙女如今孑然一身,臣想给她求些傍身的东西。”
“臣等的功劳,可不可以用在臣外孙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