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心,我等定然遵命。”
吴长风四人虽然不知道王行之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对王行之极为信任,自然也不会拒绝。
几人答应后,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离开府邸。
“风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王行之吹灭烛火,走出书房,看着清冷的明月,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幽光。
————
状元府、练武场。
嘭嘭——
天还未明,练武场上寒光烁烁,王行之手持长槊,在练武场中不停挥舞,闪转腾挪间,响起阵阵破空声。
嘭——
待天色亮出一抹灰白,王行之一槊洞穿一根木人桩,在极致了力量和速度下,木人桩瞬间炸裂,变成碎片散落一地。
“气血之力虽不如内力精妙,但却极为适合战场。”
王行之收回武安槊,看着碎裂一地的木人桩,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这七天,他因为授命辅助蔡卞,因此也被特批不用上朝。
但因为召集人手的原因,这七天时间,他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在家中练武,打磨武艺。
七天下来,虽然不说什么一步登天,但放松之下,武艺更加纯熟,穴窍又打通了两个,距离三流武将,又走了一小步。
呼——
“该去大理寺了。”
眼见天色已经开始明亮,王行之吐出一口浊气,提着武安槊离开练武场,回到东院。
两刻钟后,王行之换了一身绯红官衣,牵着白驳,将武安槊与黑翎弓绑在白驳身上。
牵着白驳来到前院,此时吴长风四人个个身披盔甲,武器挂在马上。
各自牵着战马在前院等候,看到王行之到来,脸上带着激动,齐齐拱手。
“见过先生。”
“诸位兄长客气,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当出发了。”
王行之轻笑着回礼,牵着白驳走出府邸,吴长风四人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外,王行之五人翻身上马,骑马奔向大理寺。
大理寺位于大内坊内,与兴宁坊距离不算远,再加上五人骑马而行,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不到一刻钟,五人已经来到大理寺外。
此时,大理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手,他们个个身穿甲衣,身侧都有一匹战马,马上都绑着武器,有长枪、长槊,也有大刀长斧,相识之人聚集在一起相互交谈。
看到王行之五人到来,频频侧目,有惊讶、有畏惧、也有不屑,百态变化,尽在其中。
“见过王大人。”
认识王行之的人,迅速上前,拱手行礼。
领头之人正是曹宇、杨家兄弟,以及王禀。
“诸位有礼。”
王行之翻身下马,拱手回礼。
见到曹宇等人行礼以及称呼,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迅速上前行礼。
“见过状元郎。”
“诸位辛苦了。”
王行之笑着回礼,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有些小激动,对他行礼这些人,有二十几人来自西北,其中不乏有名传后世的名将。
现在对他这么恭敬的行礼,内心不免生出一股自豪感。
王行之有礼有节,没有其他文人那般高傲,一下让在场的武人都生出一抹好感。
与众人见礼后,王行之抬眸扫了一圈,朗声道“诸位,想必大家应该也知道召集大家的目的。”
“大家也知道,这次任务是官家亲自指派,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同样也是一个机遇。”
“因此,还请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完成这次任务。”
“大人放心,我等定当齐心协力,完成这次任务。”
曹宇作为王行之的舅兄,自然第一个跳出来。
紧随着王禀等人,也跟着附和。
其他人见状,哪怕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表态。
毕竟,北宋以文御武,武人天生矮文人一头,再加上又有这么多人附和,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最后被针对。
嘎吱——
这时,大理寺大门打开,蔡卞身穿官服走出大理寺,他抬眸扫了一眼,神色之中带着倨傲,目光最后落在王行之身上,才露出笑容。
“行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本官。”蔡卞三两步来到王行之身旁,笑着打招呼,至于周围的武人,他直接无视。
最关键的是,周围武人个个神色恭敬,还不敢怠慢。
看到两人准备交谈,都识趣的远离两人,就是曹宇与吴长风四人,也不例外。
“怪不得在后世,富宋被称为弱宋,还被喷子调侃为大怂。”王行之暗自叹了口气。
蔡卞从出来到现在,所有人的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武人畏惧文人,已经被刻画到了骨子里,这种畸形的状况,让他感到一阵悲哀。
“大人,下官也是刚到不久。”
不过,他现在也是文人,占着文人的福利,在面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武人地位没提高之前,他这士大夫的身份,就是一个金身,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戳破。
况且,他以文人身份与武人相交,更能与这些未来的名将交好。
“行之,现在人手召集完成,可有什么想法?”蔡卞低声询问。
“大人,官家可否告知你地点?”王行之低声询问,他与赵煦之前制定计划的时候,赵煦就告诉过他,采花贼与灭门凶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那时他不好询问这两人的地址。
但赵煦既然任命蔡卞为大理寺卿,自然也不会去坑蔡卞。
“两案凶手的位置确实在我手中。”蔡卞点点头,沉声道“不过,采花贼那边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王行之皱眉询问。
蔡卞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开口“昨日盯着采花贼之人传来消息,采花贼身边多了不少人,据说有五百余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离开。”
“五百余人。”王行之惊讶道“那采花贼是什么人,居然能召集这么多人?”
“据探子来报,那些人都是西夏人,这次任务不太好办了。”蔡卞面色沉重,若是只是些江湖人手,他或许也只会感到棘手,但现在是西夏人,对他来说,不是棘手,而是烫手山芋了。
“官家意思如何?”王行之皱了皱眉,现在还不是后面赵煦彻底掌权的大宋,现在大宋面对西夏,朝堂之上基本都是一面倒,求和了事。
但在他心里,只要赵煦同意,他就敢动。
蔡卞沉声道“昨日,本官特意进宫了一趟,官家的意思是不用顾忌其他直接抓捕采花贼,但由于采花贼闹的动静过大,三相也收到了消息,他们的意思是放任其离去,以文书方式,让西夏处理。”
“但章淳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同样也进宫,态度也是抓捕。”
“不过,你也清楚,朝堂之上三相势大,现在还未有过定论。”
“本官也是在昨日,官家特意让我出宫。”
“那太皇太后,可曾出面?”王行之眯了眯眼睛,赵煦刚硬,态度他猜得到,放蔡卞出来,意思很明确,就是杀。
现在只要确定高太后的态度,他就能做下判断。
“高太后昨日身体不佳,未曾临朝。”蔡卞坦然道。
“姑父,你可敢与我赌一把。”
一听这话,王行之心下立刻有了判断,高太后现在已经开始放权,估计赵煦掌权,不会像历史一般等到明年,搞不好提前。
而这件事赵煦的态度既然强硬,他们若是不遵从,或者阳奉阴违,那么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你的意思是,直接动手?”蔡卞也不是傻子,经王行之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来,赵煦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抓。
王行之赌一把的意思,就是不用等待朝堂讨论的结果,直接动手。
“姑父,此事是个难差,同样也是个好差,太皇太后未曾临朝,那就证明有意还政,那么这事……”王行之提醒道。
“本官懂了。”经王行之这么一提醒,蔡卞身子一抖,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若是他们继续耽搁,违了赵煦的意愿,那么赵煦彻底掌权之后,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相反,这事若是办得妥当,日后必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