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轻啜了一口茶,淡笑不语,她有什么可伤心的,轩景帝只是这阵子忙罢了,想这偌大的后宫,都眼巴巴的期盼着皇上,但最后,还不是只有皇后和慧妃见到了圣上?
至于她们这些小虾米,就只能等了,不过因着自己有统子这个金手指,知道见到皇上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并不着急。
但是眼前的江与宁,却已经急不可耐了。
江与宁确实心急,她虽然封了才人,比白苏苏高了一阶,但是这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官阶大了一级罢了,但她是个庶女,并不受父亲的宠爱。
进了后宫,她本来踌躇满志,以为能靠自己赢得皇上的宠爱,进而得到父亲的认可,就连姨娘在家里,都能好过一些。
但是没想到,新来的秀女一个一个翻牌子,但迟迟不到她,她安慰自己等着便是,轮也会轮到的,总会被临幸的。
但是朝中有事,轩景帝突然不进后宫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她看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见你不受宠,最低下的宫女太监都能给你脸色看…
她过得简直比以前庶女的时候还不如,因着性子多愁善感,她每日不知流了多少泪,期盼着皇上能把她想起来。
好不容易皇上重新进后宫了,但是还是没有宣召新进秀女的意思。
江与宁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皇上不会把她忘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江与宁便激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呀,皇上根本就没见过她,若是没人提醒,又如何能想起她来!
难道她就要这般老死宫中?她害怕极了,这才来找白苏苏,这时候她还庆幸,幸好…她不是唯一被遗忘的,毕竟白苏苏也没有侍寝。
只是,这次来和江与宁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本来以为白苏苏生的这般国色,会是个心高气傲的样子,更加接受不了没有侍寝的事实,没想到人家一派闲适,悠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完全不受影响。
听着白苏苏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江与宁不由一番气闷。
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就走了。
等江与宁走后,曼夏一派不解:“主子,江才人为何一直说御花园的花都开了,真有她说的那么好看?”
看着曼夏一副单纯的样子,白苏苏失笑:“好不好看的,你主子我也不去。”
南春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曼夏,搭腔道:“主子不去是对的,御花园人多眼杂,若是冲撞了就不好了。”
江才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御花园能偶遇皇上,想撺掇主子去,打量谁看不出她的意思呢。
自己不敢,还想让主子开路,做这个出头鸟。南春心里鄙夷的很。
白苏苏心里也跟明镜一般,江与宁的心思,无非就是怕大家都忘了她们这两个还未侍寝的秀女,想去御花园找找存在感。
但是自己还很谨慎,毕竟御花园也可能会遇到一些高位嫔妃,所以想撺掇自己…毕竟某种层面上,她俩现在是一体的,都是还没侍寝的小主…想到一个自然就会想到另一个。
白苏苏心里对江与宁没什么好感,心机太过深沉了,她俩可以说素不相识,就这般明晃晃的算计她,打量她真是胸大无脑的美人不成。
想到江与宁刚才走的时候气闷的样子,白苏苏便舒心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不会惯着你。
后来听说江与宁真的去御花园“闲逛”去了,并且不知为何冲撞了宝华公主,还受了罚。
白苏苏就更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了,御花园碰到皇上的概率低不说,碰到高位嫔妃的概率倒是大的很。
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是宫里最低级的妃子,还没有侍过寝,再顶着这张脸,简直是buff叠满了,那些高位嫔妃想捏死自己就捏死自己。虽然有统子,但是她可不想多受皮肉之苦。
听说江与宁就被慧妃下令掌箍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先老老实实的,等见到了皇上,凭自己的容貌,定能成功侍寝。
侍过寝,就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名,她也就不必害怕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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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完了宝华公主,便又是几日不进后宫,等再进后宫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
这一次皇上去了景嫔的住处,重华宫。
景嫔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从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便伺候着,现如今皇上都三十余岁了,她的年岁自然也称不上轻。
但是说来也是奇怪,虽去的不勤,但是皇上也从来没忘记过她,平日里也时有赏赐。
其实轩景帝去的原因只有一个,景嫔出身医学世家,擅长按摩推拿,尤其是他有头疾,朝中一事多,就会复发。
这虽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病,但却是个沉疴,太医院诊治了很久,都拿不出什么方案。
他不愿每次发作都找太医,这样只会让前朝对他这个君主的身体状况产生疑惑,所以在忍不了的时候,便会来重华宫,让景嫔揉捏一下,求片刻的舒适。
今日,他来的时候,白苏苏也在,景嫔久居深宫,重华殿又偏僻,少有人来,虽看着苏苏的鲜亮颜色难受,但时不时的叫来说说话,也算得个趣味。
她哪里能想到,轩景帝几日都没进后宫了,竟还想着她。
苏苏也是迷茫的厉害,正和景嫔说话呢,景嫔身边的大宫女雪亭就匆匆赶来,在景嫔耳边说了什么。
苏苏看景嫔眼睛都亮了,整张脸也透露出欣喜,她似乎是想要进去梳妆,又为难的看着苏苏。
白苏苏冰雪聪明,刚想起身告退,谁知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呼啦啦跪了一片:“皇上万安。”
帝王进来的步伐极快,带来一阵风,景嫔来不及梳妆,苏苏来不及告退,正主就来了,无奈只能随大流,也跪了下去。
因此她只能看到一双黑底绣金纹的龙靴从她面前踏过。
封建王朝,跪跪不丢人,苏苏阿q的想。
景嫔看皇上进来,虽是欣喜非常,但看着下首的苏苏,又莫名的不安。
她展开笑颜,以比苏苏听过的还要柔情十倍的声音给轩景帝问安。
“免礼。”轩景帝声音温润低沉,不像系统描述的杀戮深重的样子,面对俯身请安的景嫔,他未做什么停留,阔步上前,直接坐在了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