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真没有要找小三的意思。”
哪怕坐上了车,池京越也还是一副绷着脸不开心的样子。
金枝玉晃了晃他的胳膊,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别生气了,你看你,都气成河豚了。”
驾驶座的叶叔有些揶揄地问:“哟,你俩这是闹多大的矛盾了,看给我们少爷气成这样。”
金枝玉把池京越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挠了挠他的掌心。“也没有多大呀,我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嘛。”
池京越没看她,声音略带委屈,“叶叔,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说‘我就算找小三’,这不就是已经有了那意思吗?”
叶叔笑呵呵地说:“小少爷,既然枝枝她已经说了是开玩笑,你就大度一点吗,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金枝玉也来了脾气,她哄人只有三句的耐心,超过了就不耐烦。
她把池京越的手掌心撇开,身子坐直,“小气鬼,池京越是小气鬼,我不要和你玩了。”
“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再说了,我是因为讨厌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羞辱他的。你不信就算了。”
“叶叔,现在就开回学校,我不去什么寺庙了。”
一听她这么说,池京越顿时着急起来,“枝枝,我、我其实不是生你的气,我其实是生闷气,是我小气,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他想要拉住金枝玉的手,她甩开,他继续尝试,直到第三次她才勉强没甩开他。
池京越凑了过去,轻轻把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枝枝,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我再去帮你揍他一顿,好不好?”
瞥到他紧张兮兮的表情,金枝玉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了啊你,我可没说让你去打人,多幼稚啊。”
“再说了,刚才你不是还骂了他吗?”
刚才在教学楼门前,池京越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拉住金枝玉的手,对着闻洛骂了一句“不要脸”。
他骂得并不隐晦,可以说相当得直截了当。
在他骂完后,不光是金枝玉懵,闻洛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
金枝玉怕她们就这么在门前打起来,赶紧把池京越拉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他嘴贱说我,我就怼他了,可能是后面他被我怼破防了吧,”金枝玉复述了一遍闻洛说的话,“总之就是这样。”
“不过,我承认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恰当啦,你也不要太在意,好吗?”
池京越握着她的手力度紧了几分,他紧紧盯着她,说:
“枝枝,如果下次你再遇到他,他又嘴贱,你就把我叫过来,我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不敢再惹你。”
金枝玉眼里有笑意,虽然心里想她会自己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但仍旧说:“好,听你的。”
池京越凝视着她的笑颜,眼下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假的。
他知道他说的话是假的。
因为如果真的下次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池京越可能才不会只用骂人这么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
在他听到“小三”这个字眼时,他的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如黑洞漩涡将他的理智全部吸入其中的感觉。
池京越从来不算是盲目暴力的人,也许他的外表很拽,但他其实一直奉行着对待任何人都尽量保持着冷静平和的心态的原则。
而今天,他在听到金枝玉说“小三”的时候,心里却涌起了一种名为暴戾的欲望。
他的暴戾不针对金枝玉,甚至说,在他心里,她是怎么样都不会有错的。
有错的只有那些恬不知耻勾引她、招惹她注意力的小丑。
这样的感觉,是对是错,他还尚不明了。
但池京越唯一知晓的是,他克制不了这样的感觉滋生。
*
北郊离S大并不算近,叶叔开了有一个小时才将她们载到静安寺。
她们下车,叶叔就在附近找了一处位置等待。
静安寺位置偏僻,占地面积很大,比S市其他几家的寺庙都要大。
寺内香火鼎盛,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并不因为这寺庙位置偏僻而人烟稀少。
百年老菩提树位于正中央的位置,正值初秋,处于黄绿交接之间的季节,树叶的脉络上,两种色彩也分明。
她们先是上了一炷香,接着就去按照指引去找了那位擅长解梦的大师。
穿袈裟的大师听了他的描述,思索了有好一会儿,摸了摸头,表情略带着复杂地开口:
“年轻人,你是惹了很多人吗?”
金枝玉和池京越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这位大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池京越迟疑着说:“应该……没有吧。”
大师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噩梦的?”
他回答倒:“也就是前几天。”
具体来说,是和金枝玉第一次约会以后回来他晚上就开始睡眠质量变差,每晚都做噩梦。
噩梦的内容还不带重样的,每晚都是他的不同死法。
当然,他根本不会把做噩梦这件事跟金枝玉联系在一起。
大师听后又是沉默一段时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点同情。
“年轻人,这是因为你的磁场经受不住来自他人的负面情绪,因此无法在对你产生庇佑而导致的。”
池京越拧着眉,“大师,您说话有一些拗口,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金枝玉在一旁提出问题:“大师,你说的‘他人负面情绪’指的是什么?”
大师将手背在身后,“恨、嫉妒、厌恶,这些都是会对他人磁场造成影响的负面情绪。”
“年轻人,你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怎么能招致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呢?”
池京越摇了摇头,“我想我不知道。”
他,做了什么事,招致了很多的负面情绪?
池京越满心疑惑,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人恨了。
金枝玉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他一脸复杂,“枝枝,我难道是一个很讨人厌的人吗?”
金枝玉眼神带着安抚,“哪有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讨厌你,被我抓到了,我就揍扁他。”
她又着急地看向大师,“大师,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要做噩梦的法子吗,你尽管出价。”
大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解铃还需系铃人,但现在看来,要想解决这事,可能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