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猛的把陆舒羽揽入怀里,眼睛氤氲水汽。
可把陆舒羽吓了一跳,上次娘亲的情感崩溃他记忆犹新。
陆舒羽连忙打断娘亲正在酝酿的情绪,口中催促着:
“娘亲快别哭啊!会把字帖弄湿的。娘亲快快书信与大舅。就说父亲走关系也要请客吃饭花银子,得让大舅送纹银千两来。”
“你疯了!你大舅只是一个七品小知县,一年俸银不过数百十两银子。这里面还要扣除生活起居还有雇佣幕僚费用,一年到头还能剩多少?哪来有千两积蓄。”
陆舒羽“贪婪”言语,让娘亲中断心中即将升起的“幸福感”。
她开始理智的为大舅开脱起来。
陆舒羽庆幸逃脱一劫。
“那就有多少拿多少呗。再说不是还有两年时间,陆续送来也行的。”
要银子这件事情陆舒羽是很执着。
“羽儿别贪心,你舅也不容易。”苏素叹声气。
她心里也挺矛盾的。
本心上她确实不想向大哥张口。
但她也不想羽儿活的清苦,只是想到大哥是苏素唯一的来钱路子,苏素也就硬起心肠求大哥先救济一二。
“好吧!容阿娘好好思思。这要钱的话娘亲可不怎么会说,该怎么提起才好?”苏氏犹豫片刻后才说。
“那娘亲好好思思。”陆舒羽不敢催得太急。
“阿娘,刚才羽儿看见花田的地窖门没上锁。估计晓哥哥在里头,羽儿要过去找他玩了啦。”
陆舒羽顺势在娘的脸庞亲下,他麻利的从娘亲的腿上爬下来。
“姥,快帮我解外套。”
才离开苏素,陆舒羽像只小猫咪一股脑撒娇到詹姑婆面前。
“玩可以。但得注意安全,别像上次蹭破膝盖。”
詹姑婆放下手中活计,熟练的解下舒羽外套的暗扣。
华丽的外套穿上容易,解开却需费些手脚。
“姥,你记错了。蹭破膝盖的不是上次。是上上上次,而且就一次。”
陆舒羽更正。
“一次也不行。你娘亲会担心的。”詹姑婆故意板着脸说。
“嗯,羽儿保证不会了。姥,你就放心吧。羽儿又长大了,懂得分寸。哎呀,在和姥墨叽下去,羽儿就成羽丫头,小女娃嘴儿爱讲话,巴拉巴拉的。羽儿不说了,得去玩啦。”
想到可能晓哥哥等久了,陆舒羽巴不得立即现身地窖内。
不过,小童子嘴甜,趁着跑出的时间还不忘扔一句。
“姥,有穿针引线的活留着让我来,羽儿瞧姥和娘亲大眼瞪小眼的穿针好费劲。”
“呵。。小少爷还笑话我们。等少爷您来穿线,老奴啥活都不用干了!跑慢些,慢些。别摔,别闹太晚,早点回来。”
詹姑婆望着远去的小不点笑骂。
陆府的花园打理的不错。
每年花园有病树残花要移除,幼苗新花要栽种。
苗知新就是做这些活计的,在陆府内人人喊他苗花匠。
当然苗花匠的工作并不是一减一增那么简单。
有些病树残花能重新逢春,放在内府花园又有碍瞻观。苗知新就把这些有缺陷的花树移栽在外院的花田上精心培护。
恰巧花田就坐落于陆舒羽居住院落的正面。
陆舒羽自然认识每日在花地操劳的苗花匠还有他的儿子苗季晓。
这里也是陆舒羽蹦跶的小天地。他常来捉捉虫子,逗逗蟋蟀。
花田旁还有一个大地窖。
冬时,怕寒的盆栽和花卉放置地窖内,里面还屯放着苗花匠自己配置的几大盆花肥。
地窖的气味并不怎么好,平常地窖门也是落锁的。
一年前的某日,陆舒羽路过地窖,隐隐听到地窖传来几声闷响。
那时地窖门虚掩着。
年幼尚不知道怕的陆舒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推开门,他顺着墙壁上微弱的油灯光下往里走。
沉闷的声响却戛然而止。
“谁在那?”问话的声音清脆显然年龄不会太大。
陆舒羽辨别得出是苗花匠儿子的声音。
片刻后,他就看见苗季晓得赤裸上身的身影从灰暗的地窖内走出来。
苗季晓的年龄还不到十四岁,个子却已经和他爹接近。
平日里套一件宽敞的布衣倒不显身材雄壮伟岸。
今日他去了衣裳,陆舒羽就见他身材匀称。
胸口、肩头、手臂都是古铜色的虬结肌肉,线条明显,力量和速度似乎就蕴藏在这身板下,随时能爆发出来。
老实说陆舒羽之前对苗季晓得印象一直是停留在呆滞木讷的少年形象。每次他们见面,少年人很尊重的称他七少爷。
好在陆舒羽不是个摆谱的人,他会亲热的唤苗季晓“晓哥哥”。
打完招呼后,晓哥哥总是在一旁看着陆舒羽玩,有时候晓哥哥会在一旁傻笑,但他从来没和陆舒羽主动多聊几句话。
但此刻的晓哥哥分明给陆舒羽有种精明老练的感觉。
难道晓哥哥以前的行为是装的?
陆舒羽很少研究晓哥哥的形体语言,主要是接触不深。
苗季晓见来人是七少爷赶忙打了声招呼又是一如既往的咧嘴笑。
“是晓哥哥啊,小羽听见地窖内有声响。小羽挺好奇的,就跑下来看看,没打搅晓哥哥吧。”
陆舒羽嘴上打招呼可脚步却也没有停下。
“不打搅,俺正帮俺爹碎鳞石块,弄成粉做花肥用的。反而是俺吵了七少爷,怪不好意思的。”
苗季晓搔着头紧跟在陆舒羽屁股后解释着。
“晓哥哥没吵到小羽。我就是路过好奇想来看看。对了,花肥为什么要把碎鳞石弄成粉。”
陆舒羽一听是弄花肥的,好生失望。
但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看看怎么弄花肥吧,也是能打发时间的。
陆舒羽之前一直以为花肥就是屎啊翔啊的发酵。把鳞石磨成粉就能成花肥到倒是个新鲜玩意。
“俺也不知道。只是有加入鳞石粉肥料种的花比没加的花期更长。据说那还是俺太爷那辈找的方子。”
“晓哥哥太爷爷也是我们陆家的吗?小羽都没见过。”
“不是。俺爹说俺们和陆老爷虽是老乡,祖上都是东边博海县的。但那时陆家已经是书香世家,而俺家在海上讨生活的。到我爹这辈才入陆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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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论间就来到的花肥盆前,地上散落着不少大大小小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