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玉和袁政屿离婚之后,抚养费基本不会按时转回去。
就算是转,她给的是占小头,每月不会超过两千,五百到一千不等是常态。
袁雨茉还记得那次爷爷给她打电话要连续三个月的抚养费的时候,她说自己没钱,还说一个小孩子每月能花多少钱,为此争论了很长时间。
爷爷说过,找他们要抚养费不是因为家里没钱养活她,而是不能让秦鸣玉和袁政屿理所当然地什么也不管,不履行父母应履行的义务。
如今见到秦鸣玉,能看出来她确实过得不太好,明显再嫁之后不如袁政屿过得好。
可那又如何,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个午觉,袁雨茉没有睡着,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些旧事。
闹钟响起,她又不得不起床换了衣服去上课。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袁雨茉觉得心情都不太好了,换鞋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这对父母现在出现,来打扰她的生活。
每次见到秦鸣玉,她都是一副慈爱的样子,早干嘛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下午的风有点大,袁雨茉换了个厚点的外套和姜春兰一起出门。
去上课的路上,人特别多,大家都是顺着人流去教学楼或者图书馆的,袁雨茉脑袋沉沉,不想说话。
旁边的姜春兰欸了一声,指着前面,“那路口站着不是陆淮书同学吗,他怎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陆淮书是谁?”袁雨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前面路口那里站着两个人正在树下说话。
女人眉目和蔼,看那个男孩的目光有袁雨茉曾经看不到的疼惜。
旁边的姜春兰还在解释,“就是我旁边摊位的那个卖数据线和给手机贴膜的男生,他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也大一,那天我们开业的时候,他上课去了,我是周六认识的他。”
“哦,走吧,快点去上课。”袁雨茉表情淡然地从两人身上收回视线,关她什么事呢。
偏偏前方路口处正在和陆淮书说话的女人回头看到了她。
姜春兰:“那女人又在看你。”
袁雨茉:“春兰,她是我亲生母亲,但是她早不要我了,之后见到她别再跟我说了,可以吗?”
说完,带着姜春兰向左拐弯。
姜春兰瞬间愣住,“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袁雨茉面上无所谓,其实都没注意到自己说话时的低落。
“茉茉。”秦鸣玉竟然带着那个男生往她们这边走,“等一下。”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袁雨茉笑的无语极了,她转身,“秦女士,我说过了,你不配这样喊我的名字,另外,你每次喊住我都用这种带着歉意和愧疚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是这样就可以减少自己的罪恶感吗?”
陆淮书显然认出了姜春兰,也认出了作为校花的袁雨茉。
他在袁雨茉的话里,基本能猜测出她和他后妈的关系,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此时,他没有立场说话。
秦鸣玉脸上堆的笑容明显僵硬了几分,“你怎么能这样理解呢?我……我只是见到你,看你这么漂亮,现在过得这么好,我欣慰啊。”
她两只手握在一起,有些无措,眼眶湿润,“我还没有喊住你,跟你说话的资格吗?我虽然没有亲自抚养你,但是也给你抚养费了啊,你长这么大,不也有我的一份苦劳?”
陆淮书挡在秦鸣玉身前,护着她,“我们家里已经够难的了,还要每个月给你转抚养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妈?”
虽然这是他后妈,可从小他就被她细心照顾,吃穿都有人帮他弄好,她就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所以他很感激。
“对啊,就是没资格,她给我转抚养费是她该转。”袁雨茉气势并不弱,她看了眼陆淮书,“你又站在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个话?她都能对你一个继子这么好,给我转抚养费还当成出了多大的力?从小到大,十几年,你问她转的一共有五万块钱没,你家生活困难是你们的事,我还要给你们做慈善啊。”
“你……”陆淮书的手握成拳头,“再怎么她是你妈啊,我一个继子都能对她好,你为什么不能?”
上课时间快到了,袁雨茉懒得跟他扯,“你爱对谁好对谁好,你管我呢,我就是对一只狗好,都不会跟她好好说一句话,她不是我妈,我永远也不会认。”
姜春兰心疼她,帮着说话,“有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抛弃亲生,去养别人孩子,看见我们茉茉过的好了又来攀,要是她现在流浪街头,你可能都装作不认识她吧。”
好像被戳中了心思,秦鸣玉脸上一片火辣,她摇头否认,“没有,我不是。”
她躲闪的眼神完全出卖了她,袁雨茉看在眼里,觉得可笑至极。
“以后见到,请不要喊我,希望你能做到别打扰,拜托了陌生人。”袁雨茉在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拉着姜春兰走了。
她心里快要烦死了,一个裴泽修,一个陆淮书,怎么都在师大!
老天爷真是会安排。
姜春兰偷偷看她,“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袁雨茉又恢复到沉静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我也不会说话,就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你说她都不要你了,现在又来,不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吗。”姜春兰的撇撇嘴,“茉茉,你可别心软,她过得不好跟你又没关系,你现在过得好就行。”
“我知道,我不会心软的,我跟她能有什么感情呢。”袁雨茉看到她对继子这么好,心是彻底死了。
十几年的爱,她给了别人,那以后她就从别人那里得到她想要的关心吧。
她转头跟姜春兰道:“不过可能以后我不会经常去小白楼了,所以,帮不上你的忙。”
“害,这没事,这是我自己的生意,我不能总是让你们帮我啊,不然我还得给你们发工资呢。”姜春兰本来就没打算让大家总是过去帮她的忙,别人又没那个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