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床总是不如自己家炕那么舒适,天一亮,刘亚丽起了,她趴在刘二彪身边调笑道:“那姑娘这几天不会没让你碰吧?”
“我都说你看错了,你还不信。”
“哦哟~啧啧啧。你现在撒谎草稿都不打吗?人家一口一个哥叫的那么亲热,你跟我说看错了?”
“你真看错了。”
“哼,起来吃饭了!”
刘亚丽从刘二彪身上起来,将外面的衣服捡来交给刘二彪。
“怎么,昨晚吃了那么多还吃?”
刘亚丽白了他一眼道:“那能顶饭吃?快点起来,一会儿吃完饭我就要走了,你想睡自己慢慢睡去。”
刘二彪无奈,被她硬生生从被窝里拉扯了出来,吃罢饭,刘亚丽将自己收拾整齐,刘二彪也跟着出了门,她要去给领导拜年,刘二彪要回象牙山。
谢大脚商店,谢大脚正说着刘二彪的坏话。
谢小梅的父亲来了,还带着谢小梅。他来一是来看看自己的妹妹谢大脚,二是想实地考察一下刘二彪的家。
“我刚刚才知道,刘二彪在外面借了好多钱,光银行就二十几万。我看了他和小梅的事还是算了,你想啊,两人要是真走到一起,咱小梅还要背负几十万贷款,那以后日子还咋过啊?”
“你咋不早说,亏我还觉得那孩子还挺好,没想到全是打肿脸充胖子。”
谢小梅在一旁看着,她早就知道刘二彪贷款的事。在她看来,贷款这种事很正常的,能从银行将钱贷出来这也算是本事。
“而且这人脾气不好,你们知道吗,就在过年之前,还和村里的主任打架了。”
谢小梅听了也是一愣。
“还有这事?”
谢大脚理所当然的说:“可不是吗?打的老狠了,就连村主任的女儿香秀也打了。”
谢小梅父亲说:“你说这是什么人呐?大脚啊,你回头给他说一声,这事就这么算了!小梅你也是,以后别叫他到家里来,也别和他再有往来。”
谢小梅没有说话,反正她没有和刘二彪谈对象的打算,这一切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不知什么时候,村里便开始流传刘二彪欠了一屁股债的事情,而且越传越凶,甚至有人说刘二彪到外面欠了债,回到象牙山躲债来了,流言猛于虎,而且刘二彪也无法阻止悠悠众口。
该干嘛还是要干嘛?过了初七,刘二彪将宋晓峰接了回来,准备开工。
刘二彪手底下有五个人,除开宋晓峰和关勇,还有三个送水的工人,晚上将大家伙叫到一起,在一起吃了个饭,刘二彪给了没人二百块的红包,又商量着将每个人今年的工资提两百块钱。
“大家好好干,要是咱们干得好,有我的就有你们的。”
几人听罢,自然欢呼老板仗义,回到象牙山,宋晓峰又忙着喂旺财去了,他一边喂着,一边埋怨刘二彪残忍,好不容易养肥的狗子,一个年过的瘦了一圈。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狗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旺财呜呜的叫着,似乎是回应着宋晓峰,刘二彪想想也是,自己在的时候它还能吃上一顿,自己要是不在,那他只有饿着的份了,没饿死已经算是奇迹了。
刘二彪走出来,给刚要上车的关勇又塞了一个红包,关勇没有接。
“老板,这个真不能要。”
“拿着,别让宋晓峰看到。”
刘二彪丢下红包就走了,眼瞅着宋晓峰骂骂咧咧的出来,他只好把红包揣进兜里。这年头会开车的就是一门技术,司机还算是吃香,关勇的工资本就不是很高,不论他有没有情绪,刘二彪都要表达出关心,谁都可以走,关勇不能走,这里面包含着李涛的面子。
晚上的时候,冯云涛给刘二彪打了个电话,说几个同学商量着十五聚聚,刘二彪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冯云涛挂了电话,一会儿周婷也打过来,问他去不去,要是不去自己也就不去了。
“别看我,你想去就去。”
“我知道了,你不去我也不去,没啥意思。”
——
年过完了,天也渐渐的暖了,冰消雪融,大地解冻,沉寂了一冬的小草刺破泥土,终于又露出尖尖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平静了许久的象牙山也不再平静。谢广坤发了疯似得拿着个脸盆,在村里来回敲着。从村头敲到村尾,又从村尾敲到村头。
即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也不愿意停下来。
“大家快来看啊,大学生谢永强要当农民啦!”
“大家快来看啊,谢永强上山刨地去啦!”
“大家快来看啊,谢永强要去上山种树去了!”
正要去送货的王小蒙跳下车,拦住了谢广坤,早已经精疲力尽的谢广坤顿时翻倒在地上,他却依旧不忘敲着手里的脸盆。
大脚商店门口,刘二彪挤进好事的人群,谢永强就站在谢广坤身边,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广坤叔,难道农民就一定低人一等吗?”
王小蒙说。
长贵也过来附和道:“现在都流行大学生创业,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应该支持他!”
“主任你是不知道,就那荒山,种啥都不长,你说他一个大学生能把地种明白吗?”
长贵说:“永强好歹也是大学生,这个道理他会不懂?他要是不比你强,还是大学生吗?”
听着长贵的话,广坤无力的坐在地上说:“哎呀,可气死我了!”
谢永强拿起锄头,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仇视的眼神。灰溜溜的挤出人群,一个人悄悄上了山。
看着无人问津的荒地,谢永强的脸才终于舒展开来,他俯下身子,用嘴去亲吻大地,用鼻子去嗅着泥土中散发出来的芳香,然后张开双臂朝着大山呐喊。
他高高举起锄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暖洋洋的太阳照射着大地,谢永强卖力的挖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已是满身大汗,谢广坤找上来,软软的坐在地上,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心疼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