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的瞳孔立马骤缩如针尖,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眼睛缓慢地红了一圈,衬得巴掌大的皙白小脸,有种琉璃般的破碎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怜惜。
她扁扁嘴,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
“秋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白清歌看向厉砚修,楚楚可怜地抽泣,“阿修,我只是想跟秋池打声招呼,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我太多余了,我今天不该来的。”
她原本以为,他会跟她站在一条线上。
没曾想,他根本就没有维护她的意思。
“那就回去吧,司机有事回去了,你自己打车。”
“......”
白清歌震惊地看着厉砚修。
让她自己回去?
还让她自己打车?
这还是她认识的厉砚修吗,怎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周亦野看着白清歌吃瘪的表情,内心相当爽快,噙着嗤笑,催促地赶人。
“白小姐,趁我没有向主办方澄示,你还是自己乖乖离开比较好,否则一会闹地僵持,就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白清歌气息不稳地咬着贝齿,感觉自己站在原地,格格不入。
不就是个破宴会么,真以为她稀罕来?
若不是厉砚修要参加,她根本鸟都不鸟!
白清歌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她必须得留下来,否则岂不是让沈秋池这个贱女人占了便宜?就算她真的要走,她也不会让她心里爽快的。
“阿修,那还是算了吧,外面下着朦胧细雨呢,这个地方又偏,不太好打车,我就等你工作忙完,然后跟着你一起回去,我保证我会很安静,好不好?”
说完,不等厉砚修回应,她又把目光放在沈秋池身上,“秋池,刚刚如果有冒犯到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今天实在天气不佳,我只能坐阿修的车了。”
白清歌抬起自己包扎好的手掌,佯装虚弱地笑了笑:“而且我今天身体抱恙,万一吹风淋雨把伤口给整感染,那可就不好了。”
沈秋池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
内心吐槽。
还真是好大的伤口,估计等不到感染,都要愈合了呢。
“你坐谁的车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男人,用不着一件件报备。”
白清歌再度语顿,又急又气,还要端着娇柔的架子,十分憋屈。
厉砚修听闻,狭长的墨眸却微微弯起,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但很快便转瞬即逝,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将目光放在周亦野身上。
眼神警告他不许在靠近沈秋池一分。
甚至还让他挣脱开她的搀扶。
但周亦野装傻充楞,假装没懂他的意思,甚至还挑起眉梢,有挑衅的意味。
四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不下,惹得会场上的其余人们,纷纷递来目光。
但最兴奋又苦逼的,莫过于在场的特邀记者们,要不是主办方有规定,不允许他们拍摄宴会以外的事情,否则早拿起相机拍他个几百张了。
“秋池,你怎么能说这样污言秽语呢,真的是......太没有礼貌了!”
白清歌的眼眶里,湿润的泪眼不停打转,却迟迟没有掉落。
沈秋池一看她这幅佯装柔弱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又演上了,两三句之间说不过她,就开始哭哭啼啼,等会说不定就开始闹腾了。
“你什么品德我就什么礼貌。”
“你要觉得委屈,那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呀,干嘛非得以卵击石呢,多难堪。”
周亦野顺着沈秋池的话继续搭腔。
“白小姐,大家都是自来水,你又何必装纯净水呢?”
见白清歌被怼的哑口,他又哂笑:“怎么不说话了,脑海里翻字典呢?”
白清歌被气的够呛,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眼泪更是像不要钱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阿修!你看他们!”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呢。”
白清歌跟厉砚修之间的桃色传言,在场的众人都是有所耳闻的。
就在他们以为,他肯定会出面维护她的时候......
“是你太张扬了,自己没本事应对,就不要故意招惹。”
厉砚修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数落了白清歌。
这是让沈秋池没有想到的。
他心里喜欢的女人,不一直都是白清歌吗?
怎么这次会护着她?
但这样的想法,不过充斥在脑海中两三秒,便被扼杀地干干净净。
厉砚修那样城府颇深的男人,沈秋池是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的。
说不定只是在欲擒故纵,让白清歌感受跌入地狱的滋味,再把她捧到天堂。
他不是一向喜欢这种恶趣味吗?
就比如,厉砚修把沈秋池绑在身边,既不离婚,还要佯装深情。
这种戏码,她早看腻了。
白清歌接受不了厉砚修的突然背刺,一时承受不住压力,扭头便哭着跑了。
四人对峙迎来落幕,沈秋池跟周亦野也继续待在原地的必要。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来交涉人脉,推进业务的。
并非只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秋池,我看到何董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周亦野高调地当着众人和厉砚修的面,对沈秋池附耳。
她听闻后,笑着点点头。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吃瓜的众人惊异,甚至开始揣测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眼瞧着沈秋池就要走,厉砚修隐忍多时的怒火终究还是没抑制住,上前两步拉住她纤细的小臂,语气森寒冷戾地咬牙启齿。
“阿池,我们单独谈谈。”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凉嗖嗖的,冒着一股无名风。
甚至还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周亦野站在沈秋池的身边,总觉得她的心会被他悄悄偷走。
突然握在小臂上的温热,让她犹如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狠力的甩开。
沈秋池灵动潋滟的眼睛里,忽然噙起万里乌云,语气更是毫不遮掩的疏离。
“厉总,这里是公众场合,麻烦你自重。”
话撂,她冷嗤一笑,绝艳的容貌在烛光的照映下,仿若带刺的野玫瑰,飒爽又迷人,“我倒是好奇了,你不去哄你的情人,缠着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