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池原本不打算跟林岚计较,但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抬起脚,便狠狠踩在她的脚面上。
“啊!”
林岚疼的面容扭曲,手上的力道骤松,眼眶中泛着眼泪花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遭望着的佣人和保姆、管家,纷纷惊愕又骇恐地瞪圆眼睛,每一个敢上前拦的,生怕无辜被牵扯进去,惹的一身腥。
“你、你敢踩我!”
沈秋池揉了揉被拽到发痛的头皮,琥珀色的眸子阴鸷而幽沉,粉唇紧抿。
要不是看在林岚是厉砚修母亲的份上,她非上前再给两脚。
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你下次若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
“沈氏是我爸妈遗留下来的产业,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你这么关心我二叔的处境,难不成跟他有一腿?”
沈秋池戏谑地冷笑,喉嗓发出的桀桀之声,激地林岚快要发疯。
她忍着脚面痛意,面色煞红地像是来抉择他人命运的罗刹。
她鄙夷地伸出手指,语气嘲讽地掰数:“又没经验,又没能力;又没资源,又没人脉,你除了有张勾引人的狐媚子脸,还能有什么本事?”
“若不是沈氏里边还有几个老不死的给你撑着,恐怕早倒闭了!”
沈秋池眼里的寒冰越发寒摄蚀骨,眼睁睁瞧着林岚的表情像是变戏法似的,一会儿红着脸呛人,一会儿又狡黠邪狞地勾唇晦笑。
仿佛早就做好了打算,只不过得端着点架子,先给她演了一段。
“秋池啊,妈都是过来人,以前也是打理过厉氏的,但后来有了砚修,才慢慢知道,职场就不适合女人来干,相夫教子,听话乖顺,才是女人该做的。”
“既然你能力不足,经验浅薄,不如把沈氏交给砚修来打理?”
沈秋池看着林岚噙在嘴边,不怀好意的弧笑,就知道她憋不出来什么好屁。
主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又快又响。
沈家的产业,为什么要交给厉家来打理?
况且沈秋池从没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职场闯荡,也没觉得在家当个全职家庭主妇有什么好,她跟厉砚修之间的感情不纯粹,更不用提什么结婚生子。
“我的确各方面都不如厉砚修,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能力,谁说闯荡职场就不能有女性?妈,您是旧时代的人了,就别拿以前的老旧思想来给我洗脑。”
“如果我跟他站在同一条跑线上,他不一定比我优秀。”
“而且我的公司我能自己打理好,不需要他来帮我。”
林岚看着沈秋池一句又一句的反怼,气的七窍生烟。
但凡是过了眼的东西,都毫不犹豫地冲她砸过去。
但都被她躲了过去。
唯独锋利又闪着银光的水果刀扔过来,不小心擦破了沈秋池的手背。
一丝淡红色的血迹从伤口处缓缓显现,凝结成血珠,缓缓流淌。
林岚看到她手背见了红,立马吓得脸色发白。
眼睛心虚地眨个不停,腿窝打软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疾手快地撑住了沙发。
这才没有失态地瘫软坐在地上。
“是、是你自己没躲开,不能赖我啊!”
沈秋池眼瞳清冷地看了林岚许久,直到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响,才收回视线。
是厉砚修打过来的。
她接起。
“在哪?”
“有事说事。”
厉砚修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实时录像,眉心紧拧,但口吻却不明冽,掺杂着几分温和与平淡,好似在暗戳戳地平复着她近乎暴走的心情。
他找了个幌子。
“我刚刚去邱氏集团见邱震海,从他那里拿到几份关于农业孵化的资料。”
“你应该用的上,12点,来寰宇取。”
沈秋池听闻是工作上的事情,沉压着的怒火这才平息不少。
她应了声,快速拿着车钥匙,驶离厉宅。
林岚看着悬悬掩开的玄关门,这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佣人拿着她的手机,小跑着到她跟前。
“夫人,少爷的电话。”
她接过后,镇定好情绪,漾起假笑接起来:“砚修呀~中午是不是要回来吃——”话还没说完,就被厉砚修半道截胡了。
“我让秋池回来,不是给你当出气筒的。”
“你若是忍受不了她的存在,就搬出去住,我给你找养老院。”
林岚听着听筒里边,疏远而冷淡的声音,眼圈顿时红了。
但心中的怒火与哀怨交织,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沉重而压抑地堵在胸口。
她哆嗦着唇,声嗓哽咽:“砚修,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跟妈妈翻脸?”
“你爸爸去世的早,是妈妈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啊!可你倒好,如今要把我赶到养老院里去,你让其余世家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厉家?”
厉砚修听着林岚絮叨,耐心逐渐宣布告罄。
小的时候,她就经常拿这些话来“激励”他,怎么当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但她却从来没有问过他,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如今结了婚,林岚又拿这套方式来压榨沈秋池。
他已经遭受过精神和言语的折磨,不想再让她经历一遍。
“阿池是您的儿媳,您不该待她像外人。”
“她的事情也请您不要插手。”
林岚听着厉砚修帮沈秋池说话,胸腔剧烈起伏到肺管子都生疼,“砚修,你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她不过就是个给你冲喜的假媳妇!”
“现在你已经康复了,就不应该再留着她了呀。”
她倒情愿沈秋池长得丑一点,这样遣散她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没曾想她长得那样貌美丽人,厉砚修还对她动了真情!
甚至关系更甚以前,居然在林岚的面前,亲昵地喊她“阿池”。
这样蛊惑心重的女人,免不了以后拈花惹草,惹是生非。
若非离婚必须沈秋池跟厉砚修在场,林岚铁定拿着结婚证给他们把这层关系给掰了,省的现在你追我赶,藕断丝连。
“阿池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只认她这一个人,也只结一次婚。”
“您若还是接受不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跟阿池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