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冷漠地推开霍煜:“我不想当菟丝花,但我现在这种身份,不多找点靠山,多布些网,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煜伸手想抓住要离开的沈黎,可却抓了个寂寞。
沈黎似乎早就预判到了,故意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王爷与其在这儿和我晓以大义,不如想想,下一步秦若谷要做什么。”
在鸿鹄书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秦若谷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而且刚刚赵清河也说了,秦若谷回了上京城第一时间就去了***府,那必定他有另外的打算。
“小姐!小少爷醒了!”
沈黎顾不得霍煜,提着裙摆就往东厢去。
尽管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沈奕宁的相处让她在沉闷而压抑的日子里感受到了欢乐。
沈奕宁刚刚受惊吓,小小的一团卷缩在角落,但在看到沈黎回来一下子就从床榻上冲下来:“姑姑!”
裴元蘅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姑姑,你有没有事?”他小小的手担心不已地抓住了沈黎的胳膊,“有没有受伤啊?是不是阿宁连累姑姑了?”
沈黎宠溺地揉着他脑袋:“姑姑没事。”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丫子,秋见立刻就上前来,将人抱起来。
秋见将沈奕宁放在床上:“现在这个天气凉,以后不许赤脚。”
沈奕宁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但还是望着往这边走过来的姑姑,真好,姑姑没事,刚刚可吓死他了。
沈黎问一旁正在配药粉的骆檀朝:“朝朝姨,他可有事?”
骆檀朝道:“小家伙无碍,就是受到了惊吓,喝两贴安神茶就好了。”
沈黎这才放心地上前,捏了两下沈奕宁的肉乎乎地脸蛋:“那就好。”
秋见望着沈黎,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沈黎知道秋见想问什么,但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去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便开口问骆檀朝:“对了,朝朝姨,王爷的伤可有大碍?”
“自然是有的。”骆檀朝牢记自己的使命,“那臭小子之间为了救你肩胛骨挨了宋氏一刀,就刚刚为了拉你从悬崖下上来,又拉扯到了伤口,现在伤口裂了这么老长一道口子,伤口狰狞的叻!”
她一边比划一边添油加醋,“你也知道,伤在肩胛骨的,肯定短时间内抬不起胳膊,这穿衣吃饭的都成问题。我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不能我来照顾吧,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还得麻烦小阿黎你来照顾他。”
刚刚在厉王府还说自己是老人家,现在又变成未出阁的姑娘了。
沈黎真诚地提醒道:“我也没出阁,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大方便。”
“那不也是快了,反正你们以后都是要成亲的,这种事早一天和晚一天根本没区别嘛!”
“怎么没区别,我……”
“诶!好像陆海在喊我,来了!”
骆檀朝自说自话地往外面走,沈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问一旁正在给沈奕宁煮安神茶过来的冬见道:“你听到有人在叫她吗?”
冬见摇摇头:“没人说话呀。”
沈黎头有些疼了,朝朝姨除了医术靠谱之外,其他的还真的不靠谱。
春见端着刚刚从库房取来的安神香,嘟囔着:“厉王殿下这是要在我们侯府长住了吗?”
“如果可以,我都想用扫把撵他走了。”沈黎坐在床边,托着腮,心里郁闷得很,“你们要不给我想想,到底怎样才能赶走那个瘟神?”
春见乍舌,将香放在床边上,又去取刚刚桌子上的果子:“这话也就小姐您说说,我们要敢说,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冬见一边给沈奕宁喂安神茶一边道:“之前我在庄子里也曾听说过厉王殿下的威名呢!”
“他还有威名呢?”随手接过了春见递过来的果子,沈黎啃了一口,“我还以为他只有贪财的坏名声。”
“王爷虽然贪财,但也是缴获的贪官污吏的财,而且每次都会分一部分给穷苦的百姓。”
“就他?”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沈黎的意料。
“那家伙不是号称貔貅么,有进无出的,还能大发善心分给穷苦的百姓?”
今日这果子味道不大好,酸酸涩涩的。
沈黎将果核丢在一旁,用锦帕擦了擦手,可看着手里的锦帕时,她又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自己的东西还在霍煜手里,怪晦气的。
沈奕宁喝了安神茶之后,有些昏昏欲睡的,冬见扶着他躺下,才道:“郡主好似对王爷有偏见?”
春见赶紧趁着沈黎没往这边看过来,赶紧踹了一脚冬见。
说什么不好,说这个,没见到都水火不容了吗?
“郡主!”
门外是陆海着急的声音。
“糟糕了,王爷他吐血昏迷了!”
春见和冬见齐齐看向纹丝不动的沈黎。
陆海站在门口,担心地往里面探头。
春见问:“小姐不去瞧瞧?”
沈黎哼了一声:“他装病装地出神入化,我怎么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再说了,有朝朝姨在,他还能死了不成?”
“朝朝姑娘说王爷的伤有些重,亲自去城外采药去了。”
“哦,那就等着朝朝姨回来呗,反正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冬见很担心:“奴婢瞧着王爷伤的好像挺重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郡主岂不是要成寡妇了,咱们……哎哟!”
春见再忍不住了,大力地踹了一脚口无遮拦的冬见。
胡说八道什么。
就算厉王殿下现在死了,那也和他们小姐没有任何关系,都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算寡妇,顶多算克夫吧。
诶!这个克夫好像也不好听。
沈黎深吸了一口气:“说的不错,要死也不能死在侯府。”
她气愤地往外面走,却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直都在神游太虚的秋见。
“秋见,照顾好阿宁。”
秋见心事重重地回过神,点了下头:“知道了。”
陆海虽然觉得两个丫头说话不好听,但谁让王爷自己乐意装病呢,也活该被人说。
好些时候他们都提醒过王爷,面对郡主就应该好好地收敛些,怎么能像对旁人一样那样毒舌,别把自己媳妇儿给骂跑了,还得花时间去追。
就像之前,要不是周远霄自己作死,只怕还得花心思将那碍手碍脚的家伙撵走。
真希望这一次,王爷能开窍,好好地把郡主哄高兴,不然他们可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