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突遇变故,于慕时砚肯定是极大打击。
幻想和实际是有巨大区别的,实际更能杀人诛心。
他脸上的伤,虽然上了药,但一时半会儿难消。
他的神色间看不出异样,可苏云溪能感知到他心情定然不会好。
“你认识袭击我们的人吗?”苏云溪深知有些事要摊开来聊一聊,憋在心里,容易出事。
“不认识,”慕时砚语气淡淡,回她话时,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
“慕时砚,人活着就会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的眼光,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所承受的流言蜚语更是高过普通人。”
苏云溪一瞬不瞬地看他,说话时神色认真,“我想你从小就深有体会,你太优秀,优秀到没有缺点,有些人就只能处心积虑地找到一点儿痕迹去诋毁你,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慕时砚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很顺利,除却父亲过世给他打击之外,去年的车祸是最大的打击。
但如今又增添了一件,今晚的袭击事件。
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了他的无能为力。
在家中摔了无数次,也比不上近在咫尺的冲击力。
前所未有的颓然,她的话再怎么有道理,都不足以让他忘掉今晚的事,重新振作。
正当他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我厌弃的情绪中,苏云溪推他。
他尚未有所反应,人往后靠,而苏云溪坐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
“慕时砚,你在想什么,嗯?”苏云溪正面对着他,将他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
“苏云溪,你干什么?”慕时砚不可遏制地露出惊讶表情。
“我刚才说那么多安慰你的话,一点儿用都没有吗?”苏云溪问得直接,不许他逃避的强势态度。
“我的事与你无关!”慕时砚皱眉呵斥,有意将她推开。
但苏云溪居然往前挪了几分,离他更近,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慕时砚,我是你合法的妻子,你说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苏云溪不高兴地反驳。
“再者,今晚我差点儿被人淹死在水里,你说我不是受你连累,跟你没关系?”
慕时砚无法反驳,他有意避开她的视线,却是往下落在她的胸口。
女人穿的是简单常规的扣扣子的款式,只是因为她的坐姿和她说话时略显激动的情绪,以至于胸口上下起伏,能见其轮廓。
他有些走神,苏云溪却未察觉,有被他所说的话气到,“慕时砚,别把你的怒气撒在我的身上,我也生气,那我应该撒在谁的身上?”
她越说越激动,“你是个成年人,成年人遇到问题不应该想着逃避,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小孩子不懂怎么解决问题,但成年人不行啊……”
慕时砚眼神幽深灼热,他掐着她的腰,声音莫名哑了两分,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确定你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什么?”苏云溪思绪都在训斥他上,无暇顾及其他。
慕时砚抬眸看她,滚烫的眼神如有实质地烫着苏云溪的脸皮,“你是不是想要了?”
“要什么?”苏云溪惶惑。
下一秒,男人骤然靠近,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你说呢?”
低哑的嗓音,极具诱惑。
苏云溪恍然,感触太过明显,男人的视线滚烫吓人,像是要吃人。
她心尖微颤,心跳加快,思绪彻底乱掉,她往前就碰到了男人温软的唇。
一触便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苏云溪没有实战经验,全凭本能和慕时砚的言语教导。
紧张,慌乱,迷离,沉沦。
一夜凌乱,痴缠如梦。
……
昨晚太累,两人破天荒的双双起晚。
苏云溪清楚记得昨晚的种种,但没胆子当面跟慕时砚交流。
她睡得太晚,都来不及给叶绾柔送早餐。
叶绾柔在电话里说:“不用担心,有人给我送早餐,福记茶楼的早点,是不是很棒!”
苏云溪站在阳台看下方花园的景色,“谁这么有心啊?”
叶绾柔笑嘻嘻地说:“陆知漾啊!他说慕时雨的事对不起我,给我买好吃的当是赔罪。”
苏云溪,“……”
这种鬼话都能骗到她?
他一个大律师收钱办事,能有什么良心?再说了,已经给了支票,犯不着再一早买吃的送医院吧!
福记茶楼,多难买啊!
叶绾柔没想太多,“你今天睡懒觉了啊?难得哦!”
苏云溪摸摸脖子,脸颊有点发烫,“偶尔晚起一回,补个觉什么的。”
叶绾柔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女人嘛,多睡觉对皮肤好呀!”
苏云溪跟她聊了几句,进到卧室,慕时砚还坐在床上,头发凌乱。
清隽面容上虽然带伤,但依旧英俊。
他看她的眼神同之前有所不同,陌生的温柔。
“我以为你没脸见人,要躲起来!”慕时砚勾唇,出声调侃。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怂!”苏云溪瞪他,没什么力道,像是娇嗔。
慕时砚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她动情时流露出的娇媚之态。
清冷温柔表态下寻常人难得一见的姿态,格外动人。
“你确实不怂,我已经见识过你有多大胆,”慕时砚别有深意,眼中蓄满笑意。
苏云溪好想把他的嘴给缝上,“我先去洗漱。”
找借口进了浴室,镜子里的人满面通红,却也有几分陌生。
神态间流出的娇色,不像她。
她洗漱好后,在慕时砚的要求下,给他擦洗身体换衣服。
既然该发生的都已发生,好像也没必要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害羞。
简单地吃了早餐,雷鸣给慕时砚汇报昨晚的事,苏云溪旁听。
“查找了小区所有的监控,有两个监控拍到了他,”雷鸣将平板递给慕时砚。
画面定格,能看见男人的半张脸。
“他左脸有大片的红色痕迹,类似于胎记,”慕时砚皱眉。
昨晚男人打他时,正面对着他,足够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那胎记格外的显眼,让他印象深刻。
“我找个素描师,你口述他的相貌特征,做一幅他的画像,会更容易找到他,”雷鸣提议。
“我来吧!”苏云溪开口,“我学过素描,应该可以。”
有钱人都讲究从小培养孩子,绘画、乐器、舞蹈等等。
苏云溪自小学过,算不上精,成不了大师,但画个素描不成问题。
雷鸣拿来笔和画本,慕时砚回顾男人的样貌,力求细节。
再结合视频,花了一个多小时,拿到男人的素描画像。
“脸上有大块胎记的人,应该不多,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多看两眼,所以找起来应该不难。”
苏云溪也想知道这人是什么人,是他主观想要攻击慕时砚,还是受人指使。
“去找吧!”慕时砚开口。
雷鸣深觉他今天状态不错,没像昨晚那样颓丧,不知道苏云溪用了什么办法。
苏云溪在家陪慕时砚吃了午饭后,补了觉,然后买了奶茶蛋糕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