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姣姣这样的娇气的人都干了一上午活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结果休息这一下就要被扣全天工分,厉大嫂哪里能忍,当即就跟朱佳乐掰扯起来。
管向阳赶到的时候,朱佳乐正委屈地哭,说她没有针对谁,就是公事公办。
颜姣姣也委屈巴巴。
管向阳一个头两个大。
朱佳乐那是社里有人护着的,颜姣姣是厉明霄的媳妇也拜托他照顾的,怎么就突然闹起来呢?
刚要问问缘由,就听颜姣姣委屈道:“队长,朱知青新官上任,我也不好不支持她的工作,既然今天的工分都扣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啥?”管向阳呆滞。
朱佳乐不敢置信地指着颜姣姣:“你、你怎么能这样?”
“不然怎么样?继续跟你吵架,搅乱大家的工作秩序?万一上面领导来检查看到,谁的责任?”
颜姣姣表现得通情达理,管向阳明知道她要偷懒,也只能任由她回去。
朱佳乐愤愤不平:“队长,您怎么能让她真的走的?秋收这么忙……”
“那你把一天的工分给她加回去?”管向阳皱眉,“朱知青,你明知道秋收堪比打仗,能不能就别添乱了?这一下就少了一个人手!”
虽然他原本就没指望颜姣姣这样的能干活,但不妨碍把事情推到朱佳乐身上。
厉大嫂更加直接,一口唾沫吐在朱佳乐面前的地上,黑着脸回去干活,其他人也赶紧散了。
秋收如火如荼的继续,颜姣姣也没休息,直接上山找药材。
收购站那边有急需收购的药材种类和处理办法,她昨天扫了眼都记住了。
傍晚回来的时候,背篓里又是满满的,这次她进山还看到了野兔子,但是就一眼,抓也抓不到。
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厉大嫂过来喊她回家去吃饭,见她从山上下来还吓了一跳。
“你说你一个人进山干啥,万一遇到危险咋办?”
颜姣姣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在附近采点药材。”
厉大嫂狐疑地看着她背篓里那些杂草一样的东西:“这是药材?”
感觉像是野草啥的,常见。
颜姣姣应了声就洗洗手跟厉大嫂走了,正好她累了一天也不想做饭,厉大嫂家虽然吃得简单,但不用动手啊。
吃饭的时候,厉大嫂又说起今天的事,气哼哼地骂朱佳乐不做人,明天她要是再敢来找事,她先把人轰走。
颜姣姣心想,明天朱佳乐肯定还要来找事的,就算不找事,也得来她面前显摆自己不用干农活的待遇。
想想都觉得烦。
吃完饭刚收拾完,管向阳就找上门了,喊颜姣姣跟他一起再去看看李三儿。
“太惨了,眼瞅着人都要撑不下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该咋办。李三儿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朱知青说了什么,非要你去看看。”
颜姣姣本来想拒绝的,突然想到,明天就是第三天,后天李三儿就会好了。
这么一想,那还是得去一趟的。
去了李三儿家一看,确实惨,那李三儿被捆得结结实实不说,嘴巴都堵住了。
“他痒,一直在叫,叫得太瘆人了。”李三儿娘解释道。
李三儿爹已经愁得头发都白了:“这孩子也不知到底是咋回事……”
管向阳不耐烦:“让你们送医院你们不送……今天让明霄媳妇看看,要是弄不了,我劝你们还是送医院。”
李三儿爹娘还是觉得没必要去医院,儿子这样说是生病不如说是撞邪,他们更想偷偷找个神婆。
李三儿娘就拉着颜姣姣拜托她去给儿子瞧瞧到底是什么病。
颜姣姣客气了两句,就装模作样的给李三儿看了看,然后就说能治,不过她现在手里没什么药材,得去县里买,这钱也得李家出。
“那得多少钱啊?”李三儿娘迟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娇气的小媳妇,“真的能治好吗?”
“我只能保证用完药后他不会再痒了。”颜姣姣老老实实地道。
管向阳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决定了,让明霄媳妇试试,不过这买药材得多少钱?”
李三儿娘眼珠一转,道:“明霄媳妇,你先去买,买回来花多少钱我们再给你。”
颜姣姣依旧老实模样,不等管向阳拒绝就点头答应:“好啊。”
出来管向阳就说了她一顿。
这李三儿能成了二流子跟他爹娘脱不开关系,确切的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钱不提前要出来,回头就别想要了。
“队长,这件事等药材买回来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我得请假去县里,你看……”
管向阳:“……”他怀疑这女娃娃又借机偷懒!但人家有正当理由!
只能准假一天,因为人家要去县里买药,回来还要熬药,还要给李三儿治病,理由充分。
颜姣姣笑眯眯地回去了。
真好啊,明天又能试试新药了。
第二天,颜姣姣去县城的时候带上了针灸针,还带了点跟管奶奶换的鸡蛋和蔬菜。
到县城后就直奔夏老头家。
夏老头看到她很是激动:“小颜同志,你那药真的管用,我家那老婆子看着好多了。”
颜姣姣笑着把东西交给他:“夏爷爷,这是给夏奶奶补身子的。”
反正金条早晚是颜姣姣的,夏老头也没再谦让,大方的收下,就带她去看老伴。
颜姣姣看了看夏奶奶的状况后,心里大概有数,拿出针灸针给她针灸。
针灸过后,夏奶奶的状况肉眼可见的变好,就连浑浊的眼眸都有了几分精神。
“小姑娘,谢谢你啊。”夏奶奶有气无力的道谢。
颜姣姣笑笑:“夏奶奶,治病不能治心病,你这种情况还是靠自己,想开点,身体就会好起来。”
郁结于心久了,身体就会生病,什么药吃进去都不管用。
颜姣姣上辈子就是这样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拖垮。
夏奶奶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我晓得,晓得的……”
“你这老婆子,都这么多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开?”夏老头也跟着叹气,“儿子都没了这么久了,该放下了,别忘了我们还有小孙子。”
夏奶奶安静着,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嗓子:“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凭啥啊,凭啥这世道就是那些人说了算?我儿子、我们儿子是好人啊!他们凭啥判他的罪,他以死自证,他们却污蔑他畏罪自杀,凭啥啊!”
夏奶奶声音尖锐,带着浓浓的不甘,撕心裂肺地喊完,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