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那天的抓捕便传得沸沸扬扬,多年前的杀人狂魔水观潮落网,街头巷尾都是百姓的赞扬之声。
方无应武功高强,那天又戴了斗笠,也没人去辨别是不是真的,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也就真的抓到了水观潮。
袁贺秋当众演了一出处斩的戏,围观者众多,自此水观潮便死在了那刑场之上。
明面上的戏做完,谢毓晚便用自己的马车将方无应带离了大牢,想将他送回他们在云城新开的那个镖局。
方无应在牢里的生活过得十分惬意,随便身上的毒也清得七七八八了,被关了几日的方无应依旧还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样子,此时坐在出去的马车上恬不知耻地撑着头看谢毓晚。
“谢姑娘,我还有一个关于水观潮的问题想问你。”
拉回她的注意力,便继续接着往下说道:“谢家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是也绝不是缺银钱的人家吧,堂堂谢家大小姐为什么要乔装打扮从那些公子哥手里弄钱花?”
谢毓晚还以为他是不是还对师姐之事不死心,听到这话不禁有些疑惑,“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一副取乐的样子看着她,“没关系啊,可是不提水观潮你不理我嘛,我就想好奇好奇你。”
谢毓晚对着这张有些好看又无赖的脸,心中不想搭理他,“有钱就不可以爱钱了,我守财奴,想花别人的钱,你有意见“
说罢,带点威胁意味地瞪了他一眼
方无应顺势配合,佯装害怕,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谁敢对谢家大小姐有意见”
看见他如此配合,倒博得佳人一笑, “再说了,我有给他们提供减肥药方啊,我的医术就值得高价”
方无应继续配合,佯装谄媚,“是是是,谢大神医,医术无双,若他们知道是谢家大小姐开的药方,给一半家财他们都要给,别说像现在到处把你当骗子抓了。”
“你出去后最好别乱说,否则,我保证你会再进来一次。”
方无应赶紧闭紧嘴巴,以示明白。
二人在马车中打闹,跟着他们的人却越逼越紧,方无应看了看马车外空荡的场地,便知道那些人要动手了。
“今日的事情有人知道吗?”
看到他突然如此紧张,谢毓晚脑中的弦也被提了起来,“没有,只有我和三哥哥。怎么了?”
方无应笑笑以示安抚,“没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杂鱼。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马车。”
方无应跳出车接过车夫手中缰绳让他逃命,自己驾着马车警觉地继续向前奔袭,想要甩掉那些人
四方的杀气越来越重,前方的路也被拦住了,二人似乎无法如愿离开
他勒停了马车,手扶着腰间的软剑,坐直身子警视着四周会刺出来的第一剑,又探回身嘱咐谢毓晚。
“不知是为你还是为我而来,你好好待在马车里,有机会就驾着马车往官衙跑。”
方无应说着便只身跳了下去,却不料谢毓晚紧跟着也跳了下来,方无应见她跳下马车,想要将人再赶回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埋伏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方无应与谢毓晚背对而立。
“等会儿你找到机会便赶紧离开,我拖住他们。”
方无应话都没说完,谢毓晚就已经直接开始动手了。
“废话真多,我倒看云城哪个不长眼的宵小敢对我的马车动手。”
方无应见状只好利落地加入战斗。
豪气冲天但实力不足,对方的人数众多,方无应渐渐就觉得体力不支,很快二人便落了下风,要不是还有谢毓晚分担,方无应一个人绝对应付不过来。
谢毓晚逮到机会,一剑挑断缰绳,翻身上马拉回方无应,反手一剑刺在屁股上,奔逃离开了重围。
方无应环着毓晚的腰坐在她身后,但是他挡了大部分主力再受重伤,神志模糊地靠在谢毓晚背上
谢毓晚感受到他的重量,单手策马,一只手按住扶在她腰上的手才得以让他没有坠马。
谢毓晚亲自去送人,袁贺秋便一直等着她回来,却听到车夫回来报信有人对她的车动手
他焦急不已欲去救援,刚出后堂便听到前门传来马的嘶鸣声,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便见着两个人浑身是血地从马上翻倒下来,将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袁贺秋紧张谢晚,将州衙所有的郎中都找了过来,不过谢毓晚尝尽草药又受伤比较轻,很快便醒了过来,才让他放下心来。
方无应却不比她幸运,他挡住了所有主力,加上又是再一次重伤,一直发着高烧,官衙的郎中也是束手无策,几个人在那里争论不休。
此时元佑又不在身边,谢毓晚只好强撑着身体,亲自解毒。
中毒加上劳累,写完药方交给袁贺秋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方无应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三日黄昏了,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全然看不到谢毓晚的影子,方无应呼唤了两声谢毓晚的名字,一个清丽的小丫头才闻声赶了过来
顾不上自己的伤,只想着那个看不到的人,“谢毓晚人呢?她没事吧?”
“公子放心,谢小姐有我们公子亲自照顾。”
听到她没事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心生疑惑,看着屋中陈设,定然非富即贵,莫非他们逃亡时遇见了什么贵人
“你们公子是谁?”
小丫头朗声道:“镇北侯府袁三公子”
方无应听到是袁家的人才放下心来
“公子,我马上就去通知谢小姐你醒了。”
小丫头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了,方无应看了看离得甚远的桌上的茶水,感受着身上的剧痛,想着还是等等吧。
小丫头出去没多一会儿,袁贺秋一个人从门外跨了进来,眼中都是疲惫之色,礼数却还是十分周全,方无应想着外界传言镇北侯残暴嗜杀,竟养出了这等翩翩公子。
“方某多谢袁公子救命之恩。”
“方公子这声谢袁某可受不起,乃是晚妹妹妙手回春。”
“谢毓晚呢,她可好,为何没有看到她?”
看着他这般着急,袁贺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温和答道:“晚妹妹虽然伤势比你轻些,但为了照看你的伤势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过,此时已经睡下了。”
方无应也不是三日一直昏睡,偶尔也迷迷糊糊醒过来过,那时还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认错人了,可此时才知道原是真的瞧见了她。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晚妹妹睡之前特意嘱咐过,方公子还是不要下床为好,静卧养伤吧。”
方无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确实感觉身上十分乏力,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方公子可清楚来刺杀的那些人的身份?”
方无应自然十分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袁公子,我有两个朋友被谢小姐请了过来,他们有事吗?”
袁贺秋又不是蠢笨的人,这次刺杀的人刀上涂了剧毒,明明是取命而来,看来这方无应跟他的朋友惹了什么事。
方无应隐瞒不说,肯定是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此人又是谢毓晚带来的,便也不会再多问。
“他们还好,是否需要帮方公子跟他们通个气?”
“多谢袁公子。”
袁贺秋免了他的谢,他倒是不愿多管他的闲事,但是毕竟谢毓晚在,他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好借着帮忙一事,去探探这三人的底,到底有什么因由,惹来如此追杀。
两个人这边话毕,取药的丫头已经端着药进来了,袁贺秋也正好顺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