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跪了小半个时辰,仍不见有动静。有的村民坐不住了。提议道:“里正,目前为止,见过山神的有二人,一是苏大丫,二是卫二蛋。”
“要不,让他们二人进去说说情?”
此话一出,得到不少人的附和。“是啊,里正叔,就应该让二人去山神跟前求求情。”
有没有山神都是二人在说,是否说谎,一试便知。
村里正思来想去,同意了村民的说辞,询问二人的意见。
卫书瑾正犹豫着,脑中便传来简晚的话:“你和大丫过来。”
卫书瑾心下一喜,这便是有希望的意思了。
山神大人只说,不让他将他如何被救一事说出去。并未否认嵬山有山神一事。
卫书瑾和大丫都同意前往,这让村里正十分高兴。还说:“书瑾,大丫,若是成了,你二人便是咱石头村的功臣。”
卫书瑾点点头,牵着大丫往林子深片走。留下一众翘首以盼的村民。
“山中真有山神吗?”
“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村民们焦急地等在原地。
卫书瑾牵着大丫的手往山洞走。一路上遇到好几波野兽,都不敢靠近二人。大丫由开始的害怕,渐渐稳定下来。
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真好,能遇到山神真好!
卫书瑾嫌大丫走得慢了,便揽过她的腰身,提气,飞上树梢。几个纵跃便到了山洞外。
大丫刚站稳就见一身白衣的简晚从天而降,周身那淡淡的光晕显得圣洁而又神秘。
她的手心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小鸟正温顺的拿小脑袋蹭着简晚的大拇指。小小巧巧,很是可爱。
那只守门的斑虎不知去向。
“拜见山神大人。”卫书瑾朝简晚跪下,大丫一吓,忙也跟着跪下。
简晚眉目淡然,只虚抬玉手,二人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简晚祼露在外的肌肤宛如细腻的白玉,在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似那最纯净的冰雪。
美得不真实。
“大丫留下,书瑾跟我来。”话罢,简晚便又向断峰崖飞去。
求雨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须得祭出三张求雨符,然后以阵为辅。
简晚这次有意考核卫书瑾,便没有带他上山。
卫书瑾便自己爬。他先是用轻功飞了一段,停在那棵红果树下,再一小段,一小段的跳跃。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终于登上山顶。
他看到简晚席地而坐。三张明黄符纸正绕着她前后左右旋转。
“捡起地上的小红旗,坐到一里开外去。”断峰崖上,一里内是草地。一里开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参天大树。
卫书瑾什么也不问,依言照做。
他的心中很想见证简晚求雨过程,但也知道不能违背山神的命令。
对于山神他内心是无比臣服的。
卫书瑾拿着红旗习着简晚的模样席地而坐。刚坐下,就觉大地一阵震颤。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以简晚为中心以他与简晚的距离为半径。
大地之上荡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围着简晚旋转的三张求雨符也越转越快。
最后只看到了张张残影。
“轰隆——”震天的雷声响起。
村民们惊骇莫名。
上一刻还在怀疑卫书瑾和大丫在欺骗他们,下一刻就响起了震耳的雷声。
“看,黑云来了。是,是要下雨了吗?”村民激动异常。
“快,快快退下山,打雷了,远离树木。”村里正大喊道。
村民们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往山下跑,有的因为太过于激动摔了一跤,就那样任由着自己滚下山。
一众人刚跑下山,就感觉到大风吹来。呜呜响在耳边。
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村民们欢呼着,激动的蹦跳着。“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爷啊,终于下雨了。”
“谢山神,谢山神赐下甘霖,降下琼浆玉露。”所有村民朝着嵬山方向跪下。面色虔诚无比。
山顶之上,卫书瑾看不见简晚是如何做的,也看不出在大雨倾盆而下时,她的周身筑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去了雨水。
阵成,云起,风过,雨落.....
简晚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个时辰后缓缓睁开眼睛。
大雨还在下,那三道符纸早已化为虚无。但她没有离开,而是又缓缓闭上眼睛。让雨下得久一些。
滋润大地,滋润田野。
没有收到简晚的命令,卫书瑾也不能动。
斑虎回来了,看到大丫跪坐在洞口低吼一声。
大丫吓得尖叫,直往洞口缩。却见斑虎只是虚虚地看她一眼,就没了下文。
但她一直紧绷着,不敢动。直至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旁边的斑虎朝她看来,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它吓昏过去的。
它起身朝林中深处走去,不多时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死了的野鸡,还有一只野兔,放在大丫脚边。
它用头拱了拱昏过去的大丫,许久,才见大丫醒转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斑虎硕大的虎头。“啊.....”又是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斑虎还不到口吐人言的地步,为怕将小丫头又吓晕过去,山神大人问它罪。只好无奈走开。
直至消失不见,大丫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看着野鸡和野兔,眨了眨眼睛,似乎懂了什么。
山神让她等着,她也不敢走。抬头朝断峰崖上望去,一眼望不到头。但能看见那红果子树。
大颗雨滴打在她的脸上,她也不觉得疼,只定定地望着那红红的果子。
想吃。
不知是不是果子生了灵智,感觉到大丫的饥饿。一个接一个的红果子从树上掉下。顺着山壁滚到大丫的脚边。
大丫一脸欣喜地拾起,用衣服擦了擦,大大一口咬下。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她的味蕾。
一连吃了三个的她不吃了,将果子整整齐齐堆放在洞口,献给山神。
大雨整整下了五个时辰,才停下。相较起卫书瑾的狼狈,简晚是一尘不染。
雨后,整个世界像是被重新洗刷了一遍。泥土散发出湿润而醇厚的芬芳,那干裂的土地如今被雨水滋润得松软无比。道路低洼的地方积起了水坑。
屋檐滴滴答答滴下水珠,孩童们在院子里嬉戏。
“回吧。”简晚向卫书瑾传音。
她知道,此事过后,整个石头村都知道嵬山里住着一个有着通天本事的山神。可求雨,可保村庄平安。
卫书瑾一手拿着山鸡,一手提着野兔,带着大丫下山。
村民们都没有离开,都在山下等着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