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整装肃立,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众臣纷纷跪下行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落了座,昨晚没有睡好,今天阴沉着脸。
黄公公询问,“有事启奏者,速速禀告。”
一个高高瘦瘦的官员出列,行礼后呈上奏折,
“臣,工部尚书,于敬怀有本启奏,惠京城北,永朝公主的药圃庄园发现铁矿。
永朝公主携《开采计划》特请开采权,以便经营。”
皇帝看着奏折和计划书,眉头一皱,他本想的是,由他向下,直接把这事定给太子。
没想到一早工部尚书就呈上来这么个奏折。
楚乐仪这个不省心的。
群臣都知道了,只能议。
他目光扫视群臣,刻意沉声道:“永朝公主请求开采铁矿一事,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众臣听完奏折已经很惊讶,纷纷议论。
渐渐平息后,一大臣出列,躬身道,“陛下,铁矿乃国之重器,关乎军队和民间事。
公主殿下虽有心经营,但事关重大,还需慎重考虑。”
皇帝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他看向于敬怀,问道:“于爱卿,对此有何意见?”
于敬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臣认为,铁矿开采关乎国计民生,应当谨慎行事。
臣建议派遣工部官员前往勘查确认,再呈报陛下定夺。”
于敬怀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虽然他儿子说的信誓旦旦要做好这件事,说了有些日子了。
但他还是有点不信,这孩子能突然之间转了性子,不爱烧瓷爱铁矿?
万一是撒了个弥天大谎?想到以前于耀祖为了逃跑到郦州官窑,做出的污糟事,他就心中有疑。
现在竟还拐带了永朝公主造了个计划书,他不得不警惕。
于是先答应着儿子急迫的请求,一大早写了折子第一个呈上去,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要详细琢磨。
事出反常必有妖。
*
楚乐仪焦急的在府里等消息。
等瑥羽的,等朝堂上的。
远儿和瑥羽一同消失,若是背叛出了公主府,或许跟最近出现的朱老板有关系。
说不定是朱老板说动了他,还是跟着太子行事有前途。
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拿来自己的银票?
也不是小数目。
想不通。
若是瑥羽没有背叛她,那他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
回家了吗?
或者遇到了仇家?
也未曾听说瑥羽在惠京有什么仇家。
“殿下,工部的人来了。”绿衣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一听是工部的人,立刻有了盼头,精神雀跃的把人请进会客正厅。
但没想到并不是同意开采的事宜,而是要再行勘探。
楚乐仪安排了一辆马车,让韦管事和他同去庄子上。
等那人一走,就叫来星言骑着一匹快马,先行到庄子上通知。
正在施工建造官窑窑口的苏淳锦等人,停工,把窑口隐蔽起来。
看来工部尚书这里并不那么容易动摇,不过今天一早能及时把折子呈上去,就代表他是有想法的。
还是没有万全的保证。
楚乐仪也想进东宫看看皇兄是什么表态,不过现在这个事态,她去找,还不如皇后去说。
如果皇后没去说,就代表她更不能去。
现在还能找谁?
她想到了晏北林。
也不行,她现在无论跟谁接触都太过敏感,万一给威武侯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她,那个把铁矿消息漏给皇帝的人,到底是谁?
纷乱无序,她现在能做的,居然就只有等消息?
“星言!”
“殿下,星言去庄子上了。”采苓小心翼翼的。
急忘了,楚乐仪拍了拍额头,“问问有瑥羽的消息了吗?”
*
瑥羽此时正在床榻上躲避一个女子。
奈何他被捆的死死的,只能转动脖子躲开她。
她抓住他的衣襟,“瑥羽,楚乐仪能给你的,我能给双倍,跟着我,绝不让你吃亏。怎么样?”
瑥羽嗓子干哑,眼中有血丝,“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她放了手,拍拍不存在的尘土,高昂着脖子,
“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就告诉你吧,本宫是楚乐仪的姐姐,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言曦公主。”
瑥羽并不知道她,“言曦公主?”
“嗯,免礼了。我说你啊,跟着我,甭说什么玉章学府。
就算你想在仕途上一展宏图,我也能让你有个干干净净的身份去科考。
若是你不想考,那也行,我直接让我舅舅给你个小官做做,过过官瘾。怎么样?”楚乐枫挑眉,朝他抛了个眼神。
瑥羽一夜未睡,脑子里面反反复复都是公主把他送人了,他迫不及待的问出口,“是永朝公主将我送过来的吗?”
楚乐枫一听这话,一开始是摸不着头脑的,不过想想,这样似乎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她干干脆脆的答道,“是啊。她说她腻了,就把你送给我了。我看你模样还算过得去,就把你收下了。”
即使是她这么说,瑥羽也还是很难相信,那个握着他的手让他打理好珍宝阁的人,会突然把他送走?
她明明对他是寄予期望的。
难不成现在银子到手,她觉得他没用了?
可公主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瑥羽心口紧着疼,犹豫的又问了一遍,“她是这样说的?”
“可不。”楚乐枫拿着手帕给他擦眼角的泪,
“别伤心了,把本宫伺候好,你往后还是一样的前途光明。答应了,我就叫人给你解开。”
她瞥了一眼绳子,顺道瞥了一眼他的身子。
啧啧啧,看着弱不禁风,实际上还是有点结实的,这一条条的捆绑印,搅得她口干舌燥。
她府里那个不中用的驸马,比现在榻上这位,可差得远的远。
无论是俊俏的相貌还是高挑的个头,亦或是青涩的稚嫩感,结实的身材......
就连从从容容的言谈举止,都是那么的称她心意。
她想起那天,她在街面上的惊鸿一瞥,这琪花瑶草般的少年悠然下马车,进了珍宝阁的那一幕。
自从那天开始,楚乐枫就发了疯的爱上他。
这人要是由着自己玩弄一番,该是何等的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