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动她的财富,提供点情绪就能让属下发电的做法,楚乐仪非常愿意干。
瑥羽看她笑的灿烂,身上放松了下来,腼腆的又低了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热,他只知道现在心里就像喝了一杯甜水。
然后真的甜水来了。
公主吩咐采苓,“你去盛两碗蜜桃果露,要带果肉的。”
又热情的招呼着瑥羽,“坐那。”
瑥羽听话的在下首椅子上坐着,端正而挺拔。
大部分墨发如丝,披落肩头,一个简单的发髻,被一根玉簪挽住。
楚乐仪盯着他简单的玉簪,想起苏淳锦头上那高调的惊人的发冠。
瑥羽还没到二十岁,等到二十岁成年及冠,谁来给他加冠呢?
他父亲自然不可能。
要是瑥羽有长性,在公主府干的稳定,她可以请玉章学府的先生给他加冠。
她真是聪明啊!
这样一来,不就又画了一个大饼。
“瑥羽,你喜欢什么材质用来做发冠?”
瑥羽承认,他来公主这里,十次有八次都是懵的。
每次公主的话题都能让他精神一震,地震的震。
他抬眼回话,“殿下,为何有此一说?”眸子里的水光乍现。
楚乐仪接过采苓送过来的果露,也用眼睛提示他动勺。
“我是想着,你昨天说在玉章学府受益匪浅,若是有哪位崇敬的先生,可以告诉我。
等你成年及冠的时候,我请你崇敬的先生为你加冠。”
瑥羽并没有动勺,等殿下说完,惊讶的说道,
“殿下,那怎么行,我何德何能......”
“不要妄自菲薄,就这么说定了,有了心仪的先生就告诉我。
对了,你喜欢什么材质的发冠?我提前从府库里找料子。金的银的还是玉的?你喜欢什么花纹?镶嵌什么?”
楚乐仪既然打定主意要画这个饼,那就要画的尽量详实,让他有明确的期待感。
反正三年后也要拿他赚来的钱做发冠。
瑥羽端着果露的瓷碗没动,秀逸的身形极为俊雅。
等了一息,他才回答,“公主殿下,待我如此好。”
“快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殿下定的,瑥羽都喜欢。”他已经哽咽了,努力忍着不敢抬头。
那怎么行,没有详实的饼,怎么钓着他前进。及冠这样的大事,办的好了就像是荣誉颁奖典礼。
“那我来想,你气宇清隽,最适合用无瑕的美玉来做冠,如何?”
一个女子这样明着夸他的气质,他是第一次听,不过在公主这里已经有太多第一次了。
他都没有一开始那种惊世骇俗之感了。
心里暖融融的。
轻轻点了头,“好。”
“君子如玉,触手也温。其人品德高洁,如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你的发冠上,就刻兰花纹如何?”楚乐仪把芝兰院的名字由来背了下来。
瑥羽知道后半句出自《孔子家语》,意思是说兰花生长在无人的幽静山谷中,仍然芳香四溢。
像极了他的身世和心境,他也很喜欢这一句。
于是又点头,脸上已经带了温和的笑意,“好。”
楚乐仪听见他连说两个好,以为他在应承,
“至于镶嵌什么,要你想,不能随便应承我。想好了就说。”
瑥羽又说了个好。
楚乐仪对此很满意,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满意的,起头解释昨晚的事,适当用了母后教她的句式,
“你的笛声很是动听,只有你的笛声,才能让我放松,所以我就......听着听着睡着了。”
楚乐仪尝了一口蜜桃果露,嚼着软韧的桃子肉,香甜。
夕阳轻颓,采苓在书房里点上了灯,映的瑥羽更加朗润。
他心里悸动着,急急的说,“殿下喜欢就好,瑥羽今天还可以为殿下吹奏。”然后期待的望着她。
楚乐仪尬住了,一口果肉差点噎死。倒也不用又来,昨天晚上睡着是意外。
她初见原来世界的人,激动的失魂落魄,一路走着回公主府,脚太累了。
今天不一样,今天她真的会被音乐会吵的睡不着。
但气氛都到这里了,夸也夸了,难道要打自己的脸说,她刚刚说的是假话?
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演播厅。
楚乐仪假笑起来,“好啊,太好了。”
前面的铺垫做完,楚乐仪貌似不经意的问,
“昨天你说名单上的人,已经有结交的了,你看谁像是能投我们的铁矿的人?”
她知道面首在学府中会受到冷眼。但女子在这世上,想做点被男人霸占着的活,受的冷眼更不少。
谁都不易,唯有自己闯出来。所以她也在看他,是不是能在玉章学府立得住,立得住才得用。
这样的情形下仍有结交之意的,就说明是真的志同道合,管他是冲着公主府,还是冲着瑥羽的才情呢,她不介意。
她只要结果。
瑥羽认真答道,“回殿下,名单上第一位,晏北林极有可能感兴趣。
他酷爱金子,若是用招祁山那边未来的金矿说服他入伙,现如今的铁矿,他应该也是愿意支持的,不过还要循序渐进。”
“没时间了,我这几天见了经手这事的人,已经全权安排好,就差钱了。”
瑥羽惊喜的问,“采矿权已经拿到了?”
“我做这件事,比别人难些,反而是最后才能议采矿权的事。
等我们全准备好,没有漏洞让人拿捏,我再去要。”
他点点头,慎重说道,“瑥羽有一事想请示,今天宴公子邀我外出,我拒绝了。”
瑥羽还没说完,楚乐仪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可以,他邀你你就去,不用再问我。”
事情定完,他们又说了会话,瑥羽就告退说是要沐浴取笛子来,等她做完自己的事便吹笛哄她睡觉。
这么急吗?
楚乐仪也忙的差不多,跟绿衣说自己乏了,也要沐浴。
沐浴净身听曲,这一套搞的还挺有仪式感,楚乐仪浑身上下都觉得奇怪。
明明是个小事,怎得好像隆重了起来。
但沐浴也是日常啊,也没很隆重。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自在,反正就是不自在。
忍忍吧,半晚上就过去了。
这种奇怪感持续到夜深,楚乐仪早早的上了榻,盖着锦被只露出个脑袋,等瑥羽进来的时候,她更不自在了。
这是在干嘛?!
她为什么要在榻上?
她应该在车底!
瑥羽是没察觉这层尴尬的气氛的,他心里很愉快。
今天公主提到了他的加冠事宜,公主为他想的这么周到,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此生还会加冠。
她还夸赞他笛声好,只有他能......让她有放松。
更重要的是,瑥羽弄明白了一件事,这几天公主见的人,恐怕都是在替她经手铁矿的人,不是什么......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