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陆呆瓜还认识我呢?”屈霖和其余几人哈哈一笑,“不过,现在长大了好像比小时候多学了点骨气啊,而且……”
他一手摩挲下巴,面露调笑的品味。
“这模样好像也比小时候看起来水灵啊,你们说是不?”
其余几人瞧着哈哈一乐,傅通单肘撑在屈霖身上看着陆子卿,别有深意的笑说。
“那可不,人家可是那种货色生出来的,不知道沾了多少男人的种,能不水灵吗?哈哈哈……”
陆子卿盯着几人嘲笑的嘴脸,寒声说:“我给你们几人一次机会,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道歉,不然,今夜谁也走不了。”
“哟哟哟。”屈霖与傅通相视一笑,“新鲜,着实新鲜啊,这陆呆瓜居然发怒了,我好怕呀,呵呵呵……”
敖辛收敛笑意,猛地一推陆子卿,嘲讽他。
“区区一个低贱的娼妓之子,给老子舔鞋都不配,也敢在我们面前横?”
屈霖饶有兴趣的“嘶“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必然是跟他那个靠睡觉卖肉的娘学的,学着卖屁股呢,就是不知道卖给老男人呢?还是个俊俏的,你们说是不?”
几人又是一阵朗声错笑,陆子卿眼里骤然起了杀意,抬起的手只伸到半道,倏然从侧旁伸出一双手,“啪啪啪”扇到那几人的脸上。
屈霖几人被打醒,还没出手反击,就被冲出去的带刀侍卫反手扣押住,包括那个大理寺少卿的小公子,唐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陆子卿这才瞧见是萧彦,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这人帮忙,而是害怕,方才那些话,萧彦是不是都听见了?
他似有恐慌的揪着衣料后退一步,耳边听着屈霖几人的嚎叫。
“你他娘的是谁?快放开我们。”
“我爹可是大理寺少卿,你不想活啦。”唐兄挣着劲儿喊,“快把老子放开。”
“操,你他妈的就是这娼妓之子的男人啊。”敖辛盯着不远处的陆子卿,“劝你识趣点,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就等着蹲大牢。”
萧彦的眼神冷得仿佛能杀人,他盯着几人,缓步过去,二话不说朝敖辛的脸上猛扇好几巴掌。
这份力道下去,敖辛还没怎么叫出声,那鼻血便横飞,人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侧旁的人吓一大跳,瞪着眼睛狠咽一口唾沫。
傅通满脸惊恐,仰视着那抹肃杀的眼神盯过来,哆嗦的后退。
身后的侍卫把他扣得很紧。没退到半步,脸上豁然一阵钝痛。
萧彦那巴掌迅猛又密集,活脱脱的像是把他当狄宼奸细在打,用了七八成力道。
傅通口鼻流血,耳朵一阵嗡鸣之后再也听不到声音。
其余几人,萧彦一个都没放过,挨个打过去,河岸边已经没什么人,只听到一阵哼哈的吃痛叫喊声。
除了战场外,他在京城捉拿叛贼,要么杀,要么几招制敌后收押,几乎很少这样以打人出气的方式对付别人,况且,也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而这一次,他是破天荒头一遭,打几个纨绔公子出气,足足打了半晌。
屈霖几人已经意识混沌,蔫蔫儿的,口鼻里的血断断续续往下淌,被侍卫扣着半跪在地上。
萧彦收手挪了挪护腕,睨着几人,对侍卫寒声交代。
“给我继续扇,别打死了,晕过去就按水里弄醒,打够一个时辰再放人。”
侍卫领了话,架着几人接着扇巴掌。
萧彦回首,却没见陆子卿,转过脸往前面看时,陆子卿已经走出几丈远。
他疾步追过去,陆子卿像是知道他跟上去,反而加快脚步往前面一艘没人的画舫去。
萧彦还没上船,他就把绳索解开,船很快离开岸边三步远。
萧彦一个跨步跳到船上跟过去,陆子卿却依旧往里面躲,仿佛不想让萧彦看见他。
“子卿。”萧彦叫住他,“你躲什么?”
陆子卿停在里间的床边,透过纱帘能看得见他的背影,他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彦看着他,说了别的,“我之前买酒耽搁得久了点,出来,我陪你喝,我特意挑了果酒,还有你喜欢的桂花酿,都不烈,你喝正好,若是喝醉了就在此处歇下。”
他等了片刻,终于听到陆子卿说话,那声音有些低哑。
“有劳侯爷,我想自己呆着。”
“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不会走的。”萧彦说:“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陆子卿似有哼声,“我与侯爷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更用不着谁陪,侯爷总是这样,我很无所适从。”
萧彦敛眸轻呼吸,顿了顿,挑开纱帘走过去,陆子卿像是鸟儿受到惊吓一般再次往里面躲,萧彦几步过去拉住他,看着他的发顶问。
“你真要这样吗?”
陆子卿没转过脸,只偏着头低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侯爷不了解罢了。”
那股陌生又来了,萧彦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也不在乎你的过去如何,我只怕你疏离躲我,把我又当成熟悉的陌路人。”
“我……”陆子卿的身子在隐隐发抖,像是鼓足了勇气,再低哑地说:“我是……我是娼妓之子,自然该与侯爷是陌路人,以前是我利用你,欺骗你,就是……”
他声音激动的开始细声哽咽。
“就是为了能进入太医院,找到抓走我师父的人,以我的身份进不了皇宫,所以,我……我昧着良心,一步步接近你,其实就是想利用你的权势,我就是这样一个低贱无耻的人,你今日看见了,也看走眼了。”
“不要那样说自己。”萧彦说:“除了你的身世,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你想进入太医院我也知道。”
陆子卿闻言,终于转过脸看他,眼眶红红的,浸着一层浅浅的水雾。
“你知道?”
萧彦温柔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说:“北伐回京时,从我中蛇毒,你照顾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不肯主动说,那我便让你来,就算你不是为了报仇,我也想说服你跟我进京,就怕你不愿意。”
“你说是利用,昧良心,不如说是我一开始就存有私心想接近你,想报答你的再生之恩,可又怕以你的性子总想躲开,那段时日我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