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次是动了真格要清查这些官员,此事已经陆陆续续牵扯出了不少人,除了户部,别的部门多少也遭了波及。
一时间京城这些权贵们人人自危,毕竟谁手里没点事啊,众人明面上配合调查工作,心下却暗自将户部主事的官员骂了个遍。
这京都谁人不知道太子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户部这帮家伙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到太子殿下头上!
钱衡虽然被停职查办,但他面上却依然镇定。办案的钦差来他家里时,他还在泰然自若的喝着茶。
当初给他做事的那些工匠,已经被他灭了口,如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那些财物所在。明面上那点小把柄,又能将自己如何?
令他没想到的是,办案钦差进了府中也不与他周旋,而是直接带着人去了后花园。
钱衡顿时慌了神,连忙摆出一副配合调查的模样跟了上去。
领头之人却直接令人动手拆除花园的八角亭。
片刻之后,一众督查人员见到凉亭露出的内里真容,皆是暗自震惊,这偌大八角亭竟然全是真金白银铸造的!
钱衡眼见自己的罪证败露,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当场认罪。
钱衡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败露的这么快,他准备好的那套说辞竟然全无用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天衣无缝,直到锒铛入狱,他也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钱衡不忏悔自己的罪恶,反倒是是在心中懊恼,此前不该贪功失察,怎么偏偏惹到太子头上,户部这么多办事的大小官员,竟然无人知晓那是太子的庄子!可真是害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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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秦东远也有些着急上火,秦家与钱家有姻亲,本以为能得钱家助力,将来更上一层楼,奈何这钱衡怎么就突然倒了台?如今只希望这把火不要殃及秦家。
秦东远心中将这一切归咎于姜云澜,但凡是遇上此子,秦家是处处不顺!
贵妃娘娘和大皇子在宫中也被姜云澜母子强压一头,思楷重伤难愈卧床不起,自己还吃了挂落。
秦东远越想越气,恨不得生吞了姜云澜,奈何如今的皇帝天威难测雷厉风行,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秦家助力的毛头小子了。
秦东远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他还特地传信给舒贵妃,叮嘱女儿最近莫要惹恼了皇帝。
接到信件的舒贵妃叹了口气,此前弟弟触犯天颜,陛下降罪于秦家,包括她也受到了连累,陛下已经很长时间不曾来过她宫里了。
虽说这种责罚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这种软刀子才是最磨人的。
彼时得宠的她太过骄纵,如今被陛下冷着,这宫中多的是看她笑话的人。
若不是她还有大皇子,她这贵妃之位简直是名存实亡了。
想到儿子,秦思檀心下还算安慰,如今陛下子嗣不丰,泽儿他……还是有机会的。
舒贵妃叫人传唤大皇子来明华宫嘱咐了他一番。
姜云泽听着母妃的教导,心中却颇为恼火。
他从小处处与姜云澜争高论低,但无论是文课还是武课,姜云澜都处处压他一头。
他总是那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大为光火!
如今姜云澜被立为了储君,更让姜云泽有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前阵子他想让外公帮着自己,拉拢一些朝中官员为己所用。
结果父皇却突然开始纠察百官,原因是户部官员贪功渎职,犯到了太子手里。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姜云澜在针对他!
——
皇帝督查百官这事儿持续了好些时日。
这日早朝,皇帝下旨,钱衡被判抄家问斩并九族流放。
其他一些涉事官员,情节严重的也一并判了抄家问斩,情节不算严重的就只被判了罚没家产,官降一级。
皇帝扫了一眼底下跪倒一片的大小官员,声音冷然的说道:“既然太子向朕求情,朕就念在尔等过往功劳,此次就从轻发落,今后莫要再动那些歪心思。”
一旁听政发呆的云澜:“???”我啥时候求情了?
看着底下一众大小官员感恩戴德的模样,云澜转念便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云澜:“……”感觉这辞职之路是越来越难了。
——
这天云澜正在演武场和陆星辞切磋武艺,忽然接到花瑜的传信。
“陆兄,花兄有事找我,我出宫一趟,你自己先回长乐殿用午膳吧。”
“不用微臣随行吗?”陆星辞问道。
“不想报备,我直接翻墙出去,你不能这样做,若被发现,有碍你的声誉。”云澜拍了拍陆星辞的肩膀笑着说道。
“殿下这样做不怕陛下生气吗?”陆星辞有些忧虑。
“不用担心,我能随意出宫都是父皇默许的,他不会生气的。你先回去用膳,等改日有空我再继续陪你切磋可好?”
“那殿下自己小心些。”
“放心吧,这京城就没人能打过我……”
“除了陆兄!”云澜接上话,暗叹好险,装弱的事儿差点说漏嘴了。
云澜和陆星辞告别后,翻墙溜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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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督查百官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街道上巡逻的禁军也少了许多,京城的街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明微楼。
“何事?”云澜径直进了花瑜的书房。
“尹姑娘昨日找到楼里,说有要事找你,我说我可以代为转告,但是她坚持要见你。”花瑜起身见礼,有些无奈的说道。
“该不会因为蓝兄出手救了她,尹姑娘就想要以身相许吧?”花瑜语气酸溜溜的。
“啧,谪仙这是动了凡心了?花兄这是心悦人家尹姑娘?”云澜轻声一笑,故意出言调侃他。
“我……”花瑜皱眉,“我心悦人家又怎么样,人家姑娘似乎倾慕于殿下,还有我什么事啊!”
见他如此,云澜觉得有些好笑,心说你俩的红线打着死结呢,有我什么事儿才对!
“行了不开玩笑了,尹姑娘情况有些特殊,是我让她谨慎一些的。你若喜欢人家你自己去告诉人家啊!”云澜挑眉。
“殿下对她没想法?”花瑜看向云澜。
“没有,你放心吧。”云澜好笑道。
花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花瑜皱着眉头说道:“我查了一下她家的情况,她身上的毒是她姨娘曹氏派人下的,听闻楚楚姑娘的母亲当初也是因为这种病症才过世的,我猜当初的尹夫人也是被她这庶妹下了毒。”
花瑜冷笑一声,这种戏码他可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