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宾客退场,各个官员都开始为煽动灾民仇视李景隆而奔走。
翟天临扯平衣襟上的褶皱恭敬的来到只有五尺身高的吴德行身前躬身一礼,尊敬的说道,“委屈吴大人了。”
吴德行嘴角上扬,轻轻拍了拍低头行礼的翟天临淡淡道,“无妨,只要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就行。”
吴德行说完目光就看向知府内院的一处空地,嘴角上扬透露出丝丝寒意,空地四周都多多少少有一些绿茵,只有那块空地平坦无草,泥土也有被翻转过的痕迹。
……
这一日,李景隆巡视了常德周边的几个城镇,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每日只供给灾民一顿只能看的见几粒米的粥汤,帐篷也是一顶都没有。
那些城镇的府衙内无一例外,都在大摆宴席,似乎在开着庆功宴…
离京都不远的湖广都已腐败至此,李景隆实在有些难以想象更远的地方会烂到什么程度。
更好笑的是,李景隆在途径一处郡县时,偶然间发现一个知县在家中将横渠四句挂在正厅供奉,背地里却上下其手将当地的税收征收到了建文二十年,
真是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好一个心有信念的读书人!
然而李景隆现在并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贪官污吏,只能暂时记下待来日再处置,目前万事还是得以赈灾为先,否则一旦激起民变将会崩坏现有的大局。
然而,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次日清晨,李景隆在距离岳阳仅有二十里的王家庄时,得到了岳阳灾民聚集起来即将直奔常德的消息。
“灾民为何会如此?翟天临在做什么?密探为什么没有提前送消息来?”
李景隆脸色铁青,接连发出灵魂拷问。
身居高位已久,李景隆自然已经养出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底下几个文书与锦衣卫同知秦二狗皆被李景隆的气势所震慑,
“秦二狗,说话!”
秦二狗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低声回应,“国公爷,监视翟天临的几个密探皆已失联,岳阳城中的密探也都失去了消息,下官已经派人去查明情况。”
“查?还需要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锦衣卫的密探全部被人拔掉了!”
李景隆闭上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缓声说道,“现在立即去查岳阳城下的灾民为何暴乱,是否因人挑唆,另外立即封锁岳阳城,捉拿这个名单上的所有人员。”
李景隆将陈迪写下的名单甩给秦二狗,并再次补充了一句,“若有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
秦二狗捡起名单后就快步离去,李景隆眼神微眯,杀气腾腾。
“既然你们敢先出手搞事,那老子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秀才遇上兵,什么叫枪杆里出政权!”
“许文杰,拿着我的印信,速去坝上找李青调兵围住灾民,千万别让他们接触到其他城镇的灾民,”
“告诉李青,尽量别伤人。”李景隆深吸一口气补充道,
“无论如何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伤害他们。”
距离李景隆最近的文书接过印信,沉声道,“大人放心,话一定带到!”
“二麻子!”
二麻子闻声快步走进大帐,弯腰抱拳。
李景隆摆摆手浑身气势凌厉无比,“不必多礼,你立即前往翟家族地,告诉老张照着族谱杀,务必一个不留!”
“得令!”二麻子见到李景隆身上散发的气势,恍惚了一下,而后眼中一热,重重的应道。
李景隆走出大帐,眺望着岳阳城的方向,眼中冷意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