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狗颠,你倒是说话啊!”赵书伯见赵狗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提高了音量催促道。
“啊...这...”赵狗颠面露难色,想要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发现自己并非赵无赖那般信手拈来。
那些无中生有的谎话在他口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次就是他们两口子找事的。”
这时,赵金菊见状,生怕赵狗颠落了下风,急忙冲上前来想要为赵狗颠解围。
然而,她这一身衣衫不整的模样却成了新的焦点。
赵书伯的眉头紧锁得更深了,他对赵金菊这个搅事精早已心生不满。
这女人,做姑娘的时候,就和村里不少青年男人搅在一起不清不楚的,平日里的做派也是插科打诨,简直与赵无赖如出一辙。
就是当日闹上门来,他也是本着不让赵狗颠家受到牵连,可最后却是赵狗颠一口应下。
想着,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虽身为里正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想赵金菊能自知之明,好好的在赵家过日子,能把之前的名声好好洗白。
可这才嫁过来不到两天,整个赵家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赵书伯深吸一口气,语气严厉地对赵金菊说道;“你已经身为人妇,瞧瞧你这一身衣着,像什么样子?这里是我们赵家村,不是城里那秦楼楚馆,别把那把子床第之事,弄得乡里乡亲的都能一睹你的风采。”
赵金菊还没跑到跟前呢,被这么一说,差点原地石化。
赵狗颠见状,心中虽有不悦,但面对赵书伯的指责和周围邻居的议论纷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赵金菊喝道:“你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这样成什么样子!”
他被气的不行,本来赵书伯就一直站在赵满贵夫妻那边,可现在,赵金菊这一身模样,竟让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尤其是赵书伯毫不留任何情面的话,更是让他下不来台。
“呦,之前我说的没错吧,你看里正都这么说了。”
“看样子,里正被这家人气的不轻了。”
“可不是,就你家儿子三天两头给你找事,换你你也会疯的,更何况是里正管着一个村子呢。”
“之前这赵狗颠家就不消停,赵金菊这么个东西进来了,看以后赵家会更加热闹了。”
赵狗颠听着这些话,耳根子都红了,随后骂了一句;“还不快滚回去?”
赵金菊含着泪,抽泣着跑回了屋。
赵书伯一边听着邻里之间的议论,一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你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连邻里乡亲都跟着受罪。你看看现在,你家一有风吹草动,全村人都得跑过来看热闹。我们都是忙于农活的庄稼人,家里本应是休憩放松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是非之地。”
赵狗颠没明白赵书伯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连连点头;“里正说的是。”
“那你打算,后续该如何是好?”赵书伯先试探赵狗颠的意思。
赵狗颠沉思片刻后回答道:“里正放心,我一会一定好好整治家风,以后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影响邻里和睦。”
然而赵书伯却摇了摇头:“狗颠啊,之前我们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去解决这些问题了。可你看看现在,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愈演愈烈甚至闹到了拆家的地步。这样下去怎么行?”
赵狗颠无奈地叹了口气:“里正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些小畜生都已成家立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听我的话了。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完全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啊!”
赵书伯轻笑,心中却对赵狗颠的性子洞若观火。
在他看来,赵狗颠要么是愚昧至极,看不清事态的严峻;要么是故意装聋作哑,任由事态恶化。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赵狗颠都未能尽到一家之主应有的责任,尤其是这几次事件经过下来,他反而会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家庭和谐与家族名誉之上。
“狗颠啊,”赵书伯的声音平静而威严,“既然你作为一家之主无力处理这些纷争,那便由我来代劳吧。我看,不如让满贵夫妻分家另过吧。”
赵狗颠闻言,反应迟钝得如同慢动作回放。他缓缓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赵书伯。
片刻之后,他猛然爆发出一声惊呼:“不行!这绝对不行!”
“你先听我说。”
赵狗颠情绪激动地打断赵书伯的话;“人们常说‘父母在不分家’,里正大人,您身为一村之主,怎能如此诅咒本村的村民?您这是在咒我短命吗?”
他不接受,他当然不能接受。
他要好好地活着,他要长命百岁。
自己的两个孙子都还没长大成亲,他怎么就会允许别人如此咒他?
“可,你家的事...”
“我家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赵狗颠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我就在这里向全村人发誓,若我家日后再有任何纷争影响到邻里和睦,我们全家即刻搬出赵家村!”
赵书伯见赵狗颠已发此重誓,且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也不好再强加干涉。“好吧,”他叹了口气,“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若你家再次欺负满贵夫妻、扰乱邻里安宁,就必须按照我的提议让他们分家。同时,之前的字据作废,你们也不得再向他们索取任何费用。”
赵狗颠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随着赵书伯的离去和村民们的逐渐散去,整个院子再次恢复了平静,却也留下了一片狼藉。
赵狗颠望着满目疮痍的院落心中,五味杂陈。
他无力地对赵满贵和月双双说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他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做出妥协。
月双双却并未就此罢休:“爹,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但丢失的钱财必须有个说法。我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七十七文钱,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又是丢钱。
赵狗颠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他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赵满贵的屋子是房门大开的,本以为是这两口子特意敞开门透透气,可谁曾想这却不知是哪个兔崽子惹下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