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贵媳妇,你今天咋起来这么早啊?”
赵翠花手抱木盆,正欲前往村口的小溪边洗衣,却在村头的大树下偶遇了独自漫步的月双双。望着月双双略显孤单的身影,赵翠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你若是这些天心里难过,就去婶子家,婶子家的二丫比你小不了几岁,但却是个爱说话的,能陪你多聊聊天。”
月双双闻言,停下脚步,她本是要去赵阿牛家租牛车的,被赵翠花叫住后,轻声回应;“翠花婶子。”
村口的妇人们听闻赵翠花的话,纷纷停下了当前的话题,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月双双身上。
赵翠花满带愁容;“哎,婶子不洗衣服了,你别去外面乱逛了,外面不太安全,走,去婶子家坐坐。”
月双双假装不明所以;“翠花婶子,您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难过啊?”
“闺女啊,婶子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狗颠和虎妞的做法虽有过分之处,可咱们女人嘛,总得学会往前看,别让自己陷在痛苦里。”
“不是。”月双双伸手拦住赵翠花的话,“婶子,您在说什么啊?我没明白。”
一旁的一位婶子终于按捺不住,插话道:“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家满贵纳妾的事儿?”
这话明显是不嫌事儿大,看笑话的。
月双双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随即正色道:“婶子们误会了,纳妾的并非我家满贵,而是我公公赵狗颠。”
反正这件事在家里已经坐实了,不久就会在村子里传出,也不需要做任何遮掩,所以月双双直接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村口的妇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啥?赵狗颠纳妾?纳赵金菊的是赵狗颠?”
“那赵狗颠都快五十了,金菊还不到二十,怎么就是赵狗颠?”
“不是赵满贵吗?啥时候变成赵狗颠的?我这是遗落了什么消息吗?”
一位面带不善的大妈走上前来,拉着月双双询问;“那赵金菊嫁给赵满贵,听说才花了三十斤粮是真的吗?”
“当时商谈的时候,我没过去,并不知道详情。”月双双摇着头。
纳妾的事她可以说,毕竟这消息本来就是会传开的。
但是具体商谈的事情,她虽然知晓,可这也算得上是让赵无赖家落了脸面,她可不能让人拿了把柄,索性其他闭口不言。
赵翠花没有说话。
因为昨天她男人就被吵得睡不着觉,在院子里叫喊了一番之后,还同她说了,那赵金菊嘴里喊过的话。
她当时只当是赵金菊故意破坏赵狗颠家的名声才这么做的。
竟没想到,这是真的。
“哦哦哦,那你出门当心一点,现在外面世道不安全,你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定要多注意。”
“多谢翠花婶子。”月双双微笑着。
看着赵翠花那欲要离开,却顾及着一直没有离开的样子,月双双贴心的继续道;“婶子,您要是有事就赶紧去吧,别耽搁了。”
“好好好,哎,我本来是要去洗衣服的,奈何才想起来东西忘了。”赵翠花十分歉意,但脚下却是诚实的往后退,“那我先走了哈,哎,家里一堆干不完的事儿。”
赵翠花一边走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直到后面,转的就像风火轮一样,就差要飞起来了。
“那个,我家里也有事,我也得走了。”
“我也是,我也是。”
一下子,这些妇人们也不闲聊了,掌握着一手的资料,恨不得马上给相熟的各家各户带去最新的情报。
月双双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径直前往了赵阿牛家。
-!
城里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外面的店铺部分目前还一直空着。
手中的银两随着各项开支逐渐减少,如今已不足四百两,这让月双双不得不开始筹划新的生财之道。
不过这天进城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守城的官差比以往严格不少了,尤其是对年轻男性的盘查尤为仔细。
月双双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锁定了一位看似领头的官差手中紧握的画像。
那画像虽只露出半张面容,却莫名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不过月双双明白,这或许只是城中某起小案的寻常追查,若真是重犯在逃,戒备森严的程度远非今日可比。
索性,月双双也没有太过留意。
最近每日都要过来城里,每天都要见过不少过路的路人,如果多出现几次的,也会在月双双的记忆留留下一些什么,所以觉得眼熟,也是正常的。
步入自家店铺,月双双的目光瞬间捕捉到地面上几处新鲜的脚印,它们突兀地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作为每日亲自关门锁店的主人,她对店内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这些陌生的足迹无疑触动了她的警惕之心。
为了不引起潜在入侵者的注意,月双双故作镇定地高声呼唤;“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快过来,这东西还需要重新斟酌。”
她的声音在街巷间回荡,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而她则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专注于传达一个信息——他们这次回来并非只是一人。
目前就地面上的脚印而言,看样子只有一人,但谁知道是不是翻院墙进来的, 院子里、其他屋子还有没有人,反正她刚刚的目的就是她这边有不少人,不管对方是偶然进来,还是有目的来的,总之,她人多的这个信息,就会告诉藏在她这里的人一个警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顺着脚印,悄无声息地穿过店铺,步入后院。
心中最为挂念的,莫过于那藏匿于暗处的银票,那是她未来计划的关键支撑。
然而,当她仔细探查后,却发现脚印并未引向存放银票的主卧,而是绕向了院子最角落的杂物间。
这一发现让她略感宽慰,至少目前看来,入侵者似乎并未直接威胁到她的核心财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月双双手找来一根结实的铁棒,缓缓步入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