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驿馆来报。”
一个信使模样的宫人跟在吴德昌后头进了承乾宫禀报:“阿史那灵和公主贺兰柔已在驿馆住下月余,前些日子阿史那灵还算老实,可最近频繁想要外出传信,都被奴才们拦了下来。相反,公主贺兰柔倒是一直沉得住气,并未有什么异常举止。”
明帝这才想起来上个月就被进献的二人。这阵子事情太多,他早已将二人抛之脑后,如今想想是该过去看看。
于是他问:“她们二人可有什么交流?”
信使摇摇头:“鲜少...也不甚融洽。”
“哦?”明帝倒是有些好奇,“给朕说来听听。”
信使于是道:“奴才听闻阿史那灵还在突厥王庭时,没少仗着老可汗的宠爱挑衅可敦,公主是可敦的女儿,二人自然互相看不顺眼,总生些口角争端。”
明帝点点头:“吩咐下去,朕今夜去驿馆。”
吴德昌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明帝喜欢哪种女子,小心翼翼道:“那奴才叫人命阿史那灵准备一番,再备上一碗避子汤。”
明帝满意挥手,叫二人下去了。
...
驿馆。
驿馆很大,繁华临着街市,万国来朝时可容纳百人,如今却只住了阿史那灵和贺兰柔两人。宫人们随叫随到,前门后门都有禁军把守,想要逃出去并非一件易事。
阿史那灵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前几日她开窗远眺,仿佛在街市上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那人戴着面纱,几息间便融入了人群,再也不见踪影。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认错了人,因此这些日子一直想办法外出,想要寻到突厥在京城的暗线传递消息,让人将她救出。虽然驿馆宫人对她们以礼相待,但只要她踏出驿馆大门,便会派数名禁军跟随,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毫无逃跑可能。
阿史那灵明白自己早已被那个背信弃义的左贤王抛弃,但她不愿留在中原,哪怕是回到草原上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牧羊女也好过被囚禁于此...最好能重回突厥王庭,让她用利刃亲手割下那个男人的头颅!
阿史那灵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几个宫女捧着东西鱼贯而入,为首稍年长些的管事宫女开口:“阿史那小姐,请您沐浴梳妆,陛下今夜会驾到此处。”
阿史那灵一怔,随即勾起嘴角恶意道:“你们的天朝皇帝终于忍不住了?”
管事宫女皱眉:“不得对陛下无礼!还望阿史那小姐慎言。”
阿史那灵知道挣扎和反抗无用,索性不再言语,任由几人将浴桶灌入热水,洒下花瓣,又服侍着她沐浴梳洗,最后上了勾人的妆。
做完这些后几名宫女并未离去,而是又在屋内布置了一番。阿史那灵眼尖看到一个宫女往香炉里放了些什么,扬声问:“你放的那是什么?”
那名宫女也并未有意隐瞒,直言道:“小姐,是依兰香。”
阿史那灵有些嫌恶道:“难不成你们的陛下不行,所以才要用这催情助兴之物?”
小宫女不知说什么好,还是那名掌事宫女走过来,冷声道:“既然奴婢们已经拾掇完了,那便先行告退,阿史那小姐好自为之。”
阿史那灵冷哼一声,不再看向她们。
正当她盯着那依兰香出神时,屋外隐隐传来一阵歌声,阿史那灵仔细分辨一番,发现是贺兰柔从旁经过。忽然有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阿史那灵勾起唇角,真心实意地笑了。
...
傍晚。
贺兰柔几乎每晚用过晚膳都会出来走上一走,阿史那灵便看好时间出了门,站在她的必经之路——走廊尽头拐弯处等着。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心情似乎格外愉悦,依旧是哼着小曲儿。
“这不是父王最宠爱的阏氏——阿史那夫人吗?今日怎会在此?啊,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天朝皇帝要来临幸你呢。”
阿史那灵回头,便瞧见了贺兰柔的小脸,这张脸遗传了她讨厌的那个女人的容貌,虽然青涩稚嫩,却难掩风姿,好似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马驹,像极了她从前自由自在的样子。
阿史那灵漠然道:“公主殿下还以为自己在突厥吗?”
贺兰柔却自顾自说着:“左贤王,父王,天朝皇帝...你也算有福之人,普通妓子是人尽可夫,你是王尽可夫...哈哈哈哈!”
看到阿史那灵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贺兰柔便也收了笑意抬步离开。刚和阿史那灵擦肩而过,贺兰柔忽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阿史那灵机警地四周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宫人在附近,便飞速将贺兰柔拖进了自己房中。她的三脚猫功夫比之守卫虽然相差甚远,可绝不是贺兰柔这种少女能抵挡的。
阿史那灵给贺兰柔细细描上花钿红唇,看着那张脸从未谙世事染上成熟风情,越来越像那个女人。然后将她的衣衫褪下,换上宫人准备的艳红薄纱,面朝床榻内侧躺了下去,做出醉酒模样。
刚点上依兰香,阿史那灵便听到楼下传来一句“皇上驾到——”。她蹑手蹑脚将门打开一条缝钻了出去,进入贺兰柔的房间屏气等待。
...
明帝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阿史那灵房间时,屋内只点着几盏昏暗的烛火,桌上地上还有散落的酒杯,被他不小心一踢,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屋内没有开窗,酒香混杂着暖情香争先恐后往明帝鼻间钻去,他有些燥热,伸手脱下外衫。明帝并没有看见阿史那灵的身影,皱着眉走了几步,发现床帐内似乎有一个身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拨开纱帐,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女子浑身未着寸缕,仅包裹着一层红纱,面覆纱巾背对着他正熟睡。女子身形是明帝在后宫嫔妃身上见不到的结实线条,手上和腿间都有薄茧,应当是常年在马背上留下的痕迹。
明帝没再犹豫,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