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府后院。
乔氏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让丫鬟替她盛装打扮。院内下人们想必都听说了昨日那一幕,见了她都偷偷打量,却也不敢多问。
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洒在房间里,她端坐于前,轻轻地梳理着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肌肤细腻如凝脂。
她任由丫鬟在自己眉上用黛色轻轻描绘,眼角处点上一抹淡淡的胭脂,如桃花般粉嫩的唇脂让她更加娇艳欲滴。
知府听到下人报信后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乔氏这般模样,眼角眉梢皆是妩媚风情,可想而知昨夜春风一度是如何情形。
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平生最讨厌这般狐媚妇人,一点也不像出身书香门第!世上女子就该像李氏那般得体端庄,而不是如这眼高于顶的贱妇…
好在他苦尽甘来,终于将她踩在脚下!呵,到头来还不是要任他拿捏?他要将她送人,她就得生受着!
如此想着,知府开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陛下可对你有什么安排吩咐?”
乔氏冷笑,“你是怕我被陛下随意打发了,连累了你罢!”
知府怒道,“无知妇人,你懂什么!”
李氏施施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这乔氏好像一个不论何时何种境地都璀璨夺目的明珠,哪怕已被如此折辱仍光彩照人,她不由阴阳怪气道,
“姐姐可千万别怪大人,昨日情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人也是担心姐姐没能入了陛下的眼…不过姐姐还请放宽了心,这府上仍容得下你。”
乔氏淡淡道,“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李氏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还真看上了她!她虽然乐意见到乔氏受屈,却不想让她攀上明帝这个高枝呀!
知府眯了眯眼,问,“这是何意?”
“陛下让我回来盛装打扮,午时出府陪他去画舫游船。”
知府闻言心里正喜,又听乔氏道,“不仅如此,还命李氏也去相伴呢。”
“什么!”二人大惊,李氏险些晕了过去,这扬州城里不知多少人笑话她一妾室鸠占鹊巢,若再传出这等名声,她还要不要活了!
知府也是大惊,乔氏如何对他而言无所谓,李氏可是从他寒窗苦读起便跟了他,考取功名后他为了官位忍辱负重,委屈了她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陛下怎么能夺人之妻!
他已完全忘了乔氏也是何其无辜,也是他的妻子,被他亲手拱手让人!
知府面上一片阴沉,想问是不是乔氏给明帝吹了什么枕头风,却终是没问出口,携着李氏匆匆往主院走了。
乔氏给自己戴上最华贵的珠钗,穿上了最耀眼的衣裙,在镜前最后审视了一眼自己,满意地笑了。
她不紧不慢地往知府书房走去,门口小厮正欲拦她,却听她似笑非笑道,
“我午时要与陛下一同去太湖游船,大人甚是欣慰,要我来书房拿上他珍藏的书画和茶饼,请陛下品鉴呢。”
小厮仍是犹豫,乔氏又说,“待我拿了,你便差人驾上马车送我去太湖边面见陛下吧。”
小厮再不疑有他,忙让乔氏进去了。
…
午时,太湖边。
乔氏被吴德昌等人恭敬地请上了画舫,而后画舫离岸。
明帝翻了翻乔氏藏在袖中带来的账册和一干书信,满意道,“朕的琼儿做得极好。”
乔氏顺势依偎进他怀里,柔声问道,“陛下可有什么计划?据臣妇所知,扬州形势错综复杂,只陛下带来这两百亲兵,怕是成不了事。”
明帝一笑,却并未就此多言,转而问她,“今日缘何打扮得如此勾人?也不知你家大人看了,会否心生懊悔?”
乔氏暗骂老狐狸,面上却越发柔顺,“陛下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陛下将我从那豺狼窝中救出,我从此就是陛下的人了,当然是女为悦己者容。”
明帝哈哈大笑,手背轻轻刮了刮乔氏的脸,而后缓缓向下滑去。
偌大一艘游船,外面不少侍女吹拉弹唱些靡靡之音,内间暖香袅袅,却只有他们二人。
明帝将一壶酒尽数洒在了乔氏胸前,那傲人的弧度霎时间变得若隐若现,那双修长匀称的腿主动张开到极致,诱人驰骋其间。
…
二人听曲儿游湖,快黄昏时方下了船。明帝又亲自御马,抱着乔氏一路到城郊策马奔腾,将侍卫遥遥甩在身后,体会了一把马背上的人间极乐。
月亮西悬,知府等人亲自来城门迎接二人回府。
明帝驾马慢慢悠悠往城门走去,身前的美妇人面色潮红,喘息不止,看得知府是咬牙切齿。
他今日和李氏匆忙前去主院跪求明帝,被明帝晾在院外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松了口,他暗暗想,待明帝一走,必要这贱妇好看!
心里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听见远处一阵整齐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响彻云霄,溅起滚滚烟尘,整片大地都为之颤抖。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咻”的一声破空而来,将他当胸穿透,眨眼间大部队就到了眼前。
这一箭巨大的后坐力直接将他掀翻在地,而后被踩在了滚滚铁骑之下。
“原来…原来如此…”
这一夜,扬州城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百姓们紧闭家门,不敢踏出一步,生怕自己也遭了殃。
这一夜,兖州大军悄无声息绕道而来,奇袭江南,将扬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宅、商会、漕帮捉了个干净,有敢反抗者直接被就地格杀,周边州县守备薄弱,更是不足为惧。
明帝一夜未眠,挨家挨户清点盐产,竟发现江南逆党私自囤积之盐多达数千斤,金银珠宝等物件加在一起还贪污了五千万两雪花银!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要知道天朝最鼎盛的现在,收缴而来的一年税赋大约是八千多万两白银,光这江南一带就足足吞了半个国库!涉案之大之广,绝非一朝一夕而成。
明帝当即下旨,所有涉事官员均抄家,主犯一律诛三族,从犯处斩,三代以内不准科举,未成年男丁和女眷流放兖州。
明帝亲自确定了江南一众空缺官职的调任人选,又下令命兖州大军亲自押送抄家得来的盐财等物后,便启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