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嬿婉微微张开嘴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接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慌张地看向皇帝。
嬿婉这次比上一次做得更好。
她知在皇帝面前说话需要的技巧,不能过于直白,以免引起皇帝的反感。
所以,她单单讲凌云彻觊觎皇后,没有直言道出两人有不轨之行。
这样既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和猜疑,又不会让自己显得过于刻意。
皇帝疑心深重,这些日子如懿处处忤逆与他作对。
心中本就对如懿有所不满,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
她只要稍稍添上一把火,便能让弘历与青樱彻底决裂。
皇帝一语不发,他此时觉得头脑异常的清晰。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思绪飞速运转,将过去的种种事情串联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通了。
什么都通了。
难怪,珂里叶特氏被他处置时,皇后一言不发,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
而一个小小侍卫进了养心殿她却如此慌张,还专门闯出有侍卫看守的翊坤宫来找他要说法。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疑。
自己被欺骗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的情感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难怪,一个他的御前侍卫,胆敢舍命私自帮着皇后。
过去凌云彻的种种行为,那些看似不经意间却总是在关键时刻为皇后挺身而出的举动……
难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为何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竟敢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职责,私自去帮助皇后。
凌云彻一个汉军旗,是如何到满是功勋贵族之后的御前来当差的?
御前侍卫的职位向来是众多贵族子弟竞相争夺的,而凌云彻一个出身普通的汉军旗人,却能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进入御前当差。
豫妃的一通揭发,如同钥匙一般,将皇帝这些日子的百思不得其解,全都疏通了。
若是如懿与这凌云彻不亲近,那皇帝便还能只当是凌云彻包藏祸心,可两人间的行径,如此亲密,早就超出了寻常皇后与侍卫间该有的样子。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皇后会和一个侍卫有如亲密的关系。
皇帝一番头脑风暴,只觉得心头堵得厉害。
见皇帝一语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嬿婉心中暗喜,时机正好,便顺口接话。
“豫妃,你可知这凌云彻本是皇上御前伺候的人?事关皇后娘娘,怎可任你随意攀污?”
看似在为皇后和凌云彻辩解,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贵妃娘娘,事关重大,臣妾怎会信口雌黄?”
豫妃见皇帝沉默不语,心中十分害怕,但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扳倒皇后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说道。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当日,臣妾在御花园闲逛,路上无意间见皇后娘娘朝冷宫去了……皇后娘娘平日里闭门不出,臣妾心中觉着奇怪,这才前去探看一二……”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脸色。
然而,皇帝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愈发冰冷,这让豫妃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她硬着头皮,撑着继续说道:“臣妾只见皇后娘娘进去后没多久便出来了,进去时还是一脸愁苦,出来便笑容满面了,这才觉得奇怪……臣妾心中实在疑惑,便顺手找人问了问,这才发现皇后娘娘有个好友,曾经在御前当差,得罪皇上后才被贬至冷宫……”
豫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除了说下去,她没有退路。
皇帝听到如懿甚至还亲自到冷宫去寻,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啪”的一声,皇帝直接将手侧上好的茶盏摔了个粉碎。
那明黄的茶盏在地上迸裂开来,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瓷片四处飞溅,茶水如同飞溅的水花一般洒落一地,茶叶也随着茶水散落各处。
落地后滚烫的茶水甚至还泛着氤氲热气,仿佛在诉说着皇帝此刻内心的愤怒如同这滚烫的茶水一般炽热。
“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帝怒吼道,他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豫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清脆的茶盏破碎声仿佛在她耳边炸响。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飞溅而来的茶盏碎片,本能地为躲避这些碎片而慌乱地向一旁瘫倒。
嬿婉见状,连忙跟着跪下。
“还请皇上息怒,皇上,这其中定有隐情啊,还请皇上明察,免得让旁人蒙上不白之冤,更不能让皇后娘娘清誉受损,旁人就罢了,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岂能白白摊上此等祸事……”
查吧,查个一清二楚,查个水落石出。
她想着。
毕竟二人的行径也实在算不上清白。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岂不昭告天下二人的私情?
“朕当然要查!”
“来人,去将皇后请来,朕要亲自问问她,这凌云彻到底是何人,她又为何,要跑到冷宫相见!”
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脸颊气得通红,就连嘴边的胡须都在颤抖,
“堂堂皇后,好啊!实在是好得很!”
皇帝嗤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的意味。
凌云彻在御前当差的日子可不算短,他要通通弄清楚,这些年,这二人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皇上声明,只是……凌云彻因皇后娘娘入慎刑司而被打入冷宫,皇后娘娘去探望一二也无不妥。”
嬿婉微微皱眉,一脸担忧地看着皇上,然后将目光又缓缓回到豫妃身上,言语中尽是不解地说道。
“豫妃,你怎么突然扯到凌云彻觊觎皇后身上去了?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呀?”
“臣妾自是有证人,皇上明鉴。”
豫妃连忙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急于向皇帝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臣妾背负一族荣辱,断不会拿全族性命来欺骗您,更不至于去空口白牙诬蔑一个小小侍卫……”
豫妃信誓旦旦地说着,脸上满是诚恳,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她的表情显得格外庄重,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二人本就行径可疑,平日里的一些举动落在皇帝眼中本就有些不同寻常。如今豫妃只是三言两语,那话语中又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真实感,皇帝便信了大半。
见豫妃手上还有证人,当下便几乎确定两人之间有苟且之事。
至少凌云彻藏有贼心,皇帝这样想着。
从凌云彻以往对皇后的一些态度和行为中,他对皇后的关注超出了一个侍卫应有的范畴。
而皇后呢,虽说她是一国之母,但她的一些行为也让皇帝觉得算不上清白。
“既有证人,那便传上来吧,也好……还皇后一个清白。”
皇帝咬着牙说道。
他虽然嘴上说着要还皇后清白,但心中其实已经认定了皇后和凌云彻之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