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我瞧着这姑娘虽然穿着一般,但不像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姑娘,不会出事吧?”
“真正大户人家的千金,谁会到沧川来,而且身边也没个护卫。”
“倒也是,只是觉得这言行举止,极有风范。”
“便是如你所说,应该也是落魄了,刘婶儿,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苏卿不能不说她们分析得倒是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赤卫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来到沧川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怕人多口杂,暴露了赤卫军的事,苏卿也不可能一个护卫都不带。
这时,苏卿看到了拒霜头上有一串小米珠做的珠花,示意她到自己面前来。
拒霜虽然不知道苏卿要做什么,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等拒霜到了眼前,苏卿示意她低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去动了动自己的手掌。
拒霜艰难地挪到了苏卿的背面,几乎是将头塞进了苏卿绑在身后的手里。
苏卿取下拒霜头上的珠花,将其扯烂,又塞回到拒霜的手里,示意她从马车的缝隙里洒下去。
主仆多年,苏卿一个眼神,拒霜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得亏这也不是什么好马车,拒霜很轻易地就把小米珠,一路走一路洒,直到到了那两位妇人打算关押她们的院子。
小米珠极小,就算是撒在那妇人面前,她们也瞧不见。
但,归筝应该是能看见的吧?毕竟,她是黑云卫呀,苏卿暗自祈祷。
马车门被打开, 果然是之前见到的那位妇人和仆妇。
那叫兰姐的,应该就是肤白个子略高的这位,刘婶儿自然是那矮胖的仆妇了。
“姑娘们莫怕,我不会害你们的,是接你们去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日子。”
苏卿一听这声音愣住了,兰姐居然是矮胖的这位?
“唔唔唔……”拒霜瞪着那两人,可那两人却一脸的笑意。
很明显,这样的事情,她们见得多了。
苏卿脚不方便,因此那兰姐居然将她们解了绑,且让拒霜扶着她。
“我就说了,我们是个好人,你们别不信。”兰姐笑眯眯地说道。
态度这么好,至少眼前应该不会吃苦头。苏卿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万没想到进了内室,却还要进地道。
那地道里灯光很是昏暗,拐了几个弯,才进到一间内室。
内室里点了几盏灯,家具竟都是紫檀木的,一切都是按大家闺秀房内布置的,甚至还有一扇假窗,窗外还有几丛修竹。
窗外居然很是亮堂,难不成,这又转到了外面?可苏卿总觉得有古怪。
进了内室,那些人也不怕苏卿和拒绝叫喊,竟解了她们的绳子,以及嘴里的帕子。
“这是哪里?”拒霜瞪着那刘婶子。
“密室啊。”刘婶子说完,笑看着苏卿,“这位姑娘放心,在这里安全得很,只要您乖乖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完,刘婶子规规矩矩地朝苏卿行了一礼,便出门了,连门都没关。
拒霜追了出去,却发现门边站着两个五大三粗极为壮实的婆子。
“你们是什么人啊?”拒霜冲着那两个婆子问道。
那俩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听不见。
听不见,所以里面怎么叫嚷哭喊,她们都不会心软。
“拒霜过来,这两个婆子应该只是负责看门的。”苏卿示意拒霜走到自己身边。
“大姑娘放心,地道门口奴婢也撒了两粒小米珠。”拒霜凑近苏卿耳边小声道,“奴婢也知道这会儿喊什么都没用,只是怕她们起疑。”
苏卿点了点头,但愿归筝今天找到这里来,但愿这边的婆子懒一些,别扫地。
“大姑娘,您说这些都是什么人?”拒霜坐到苏卿身边,颇为沮丧地说。
“拐子。”苏卿回道。
“可哪个拐子会这么客气啊。”拒霜看了一眼这个屋子,卖一个姑娘挣多少银子,能换回来这么个屋子。
“所以,她们定是要把我们卖给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苏卿轻声回道。
“了不起的大人物?”拒霜又看了一眼这屋子,顿时通了。
那……只能等归筝找到这里了。
苏卿又看了一眼那窗,然后走到了窗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还是在地下,之所以亮堂,是因为做了夹层,外面这一层点了灯,那蓝天白云也是画的,所以苏卿才会觉得假。
至于那竹子,苏卿摸了一把,竹杆是刷了绿漆,竹叶是用布做。
哈……真是用心良苦!
又过了会儿,刘婶儿带着个哑婆过来送饭。
饭菜虽然不及侯府,但也精致,比客栈强上不少。
“姑娘们好好吃,可千万别亏待了自己,咱们女人啊,到了什么时候,都得对自己好点儿。”刘婶儿依旧一张菩萨脸。
苏卿没想到居然能从她嘴里听到这番话。
刘婶儿离开后,拒霜看向苏卿:“大姑娘……”
“吃吧!”
苏卿说着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管刘婶儿是什么目的,她说的话没错。
吃完饭,苏卿便睡着了。
等到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拒霜骂道:“竟把我们迷晕了?”
苏卿点头:“放心,她们既想拿我们卖给大人物,定然不会是伤身子的,应该是类似安神的秘药。”
况且又逃不出去,还不如晕过去时间过得快些。
又这样吃过了一顿饭,苏卿再次睡着了,梦里很乱,醒来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躺在小船上,晃晃悠悠的。
嗯?还在小船上?
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苏卿看着在眼前晃悠的蓝天白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中梦。
“醒了?”萧慎低头看向苏卿,只见她面颊绯红,双眼迷蒙,如山水间的晨雾,不由得气息微乱。
“定,定国公?”苏卿听到萧慎格外温柔的声音,又是一阵迷茫。
药劲还没完全散去,导致苏卿竟更加确定自己还是在做梦了。
“你怎么到我梦里来了?快来救我啊。”苏卿有些嗔怪地说道,梦里的她好像格外地脆弱。
“我为何要救你?”萧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