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人更是讥讽地笑道,“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惧怕,看来二人日后也不必再在江湖上露面了。”
……
这些围观者全是好事之徒,他们最喜欢看到脑浆迸裂、鲜血喷涌的场面。
血花飞溅,脑浆弥漫,这才能算作最佳的酒宴助兴。
萨拉木两兄弟目光森冷,拳头攥紧,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若此事传扬出去,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无疑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旋即,其中一人怒目圆睁,冷声叱道,“小子,我想放你,但是他们可不答应!”
“做了鬼可别回来找我索命。”
言罢,两人不约而同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铁棍。
说时迟那时快!
霎时间,一阵冷笑破空而来。
萨拉木兄弟俩顿时呆若木鸡,手中的动作即刻静止。
“你……你为何发笑?”
宋宇依旧自斟自饮,旋即淡然问道,“污损你一件衣衫,便要拿生命来抵偿吗?”
“那么,若是卖出一个灾民,又该用何种方式来补偿?”
陡然!
现场众人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宋宇。
心中暗自揣测:这年轻人难道疯了吗?
在整个西北边陲,人口交易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一项刀口舔血的勾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你能凭借本事赚取银两缴纳赋税,即便是行凶纵火亦无人敢于过问。
这等生计犹如在刀尖上舔血,有能耐者自可放手一搏,无能之辈则只能本本分分地度日,鲜有人敢于触及此等禁忌。
“嘿!小子,莫要探听那些你不该打听的事!”突然,人群中炸响一声怒斥。
然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门口那位年轻人士所吸引,对于那声怒喝的来源全然未曾留心。
只闻门外那年轻者冷峭发问:“不知你二位的头颅价值几何?”
听闻此言,宋宇感到既惊又喜。
抬头远眺,但见一位青年,斗笠遮头,身披黑色长衣,腰间悬挂着那把熟悉的铁剑——一把看似平凡,却非同寻常的剑。
正如宋宇所预料,他确实是一位英俊挺拔、眼神中杀气逼人的少年。他的面容依旧孤独而坚韧,透露着不屈的气质。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屋内,斗笠下露出的是一张俊美而冷漠的脸庞,目光锐利,令人敬畏,眼中常含着不屈的野性。
萨拉木两兄弟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视线随后落在他腰间的剑上。
他们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戏谑,发出一连串的干笑,问道:“刚才那话,可是出自你口?”
年轻人回答道:“不错。”
萨拉木两兄弟疑惑地问,“你打算购买我们两人的脑袋吗?”
少年平静地回答,“我只是想了解它们的价格。因为我想将它们卖回给你们!”
其中一个兄弟顿时愣住,不解地问,“把我们的脑袋卖给我们?”
周围的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嘲笑,他们像看戏一样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这位年轻人。
年轻人冷冷地说,“没错!因为我即使得到了你的脑袋,也无法使用,我只是想知晓它们的价值,以便变现!”
另一人冷笑着质问道,“你这是找了个借口,实际上是想抢劫吧!”
少年坦然回答,“是的。”
突然间,现场再次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显然,今宵赴宴的宾客们可谓满载而归,他们不仅品鉴了佳酿,更目睹了一幕幕连台的精彩好戏。
两人不约而同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青年一番,视线最终又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他腰畔的那柄剑上,随即放声狂笑,仿佛生平首次见到如此荒谬滑稽之事。
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附和,觉得此事极为可乐,唯独宋宇并不这么认为。
那少年仍旧挺身而立,面不改色,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何可笑之处。
方才煽风点火的虬髯大汉再次冷笑一声,讽刺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傻子,连萨拉木两兄弟的钱财也敢觊觎?真是找死。”
萨拉木两兄弟则冷笑着回应:“我这颗头颅,价值哪怕一百万两你也别想买走。”
少年从容答道:“百万之数,的确过于庞大,你们二人尚不足匹配此数。”
“一千两足矣买下二人的脑袋。”
话音刚落,那二人笑声立止,眉头紧蹙,惊愕地盯着这位少年,心中暗自揣测:这人不是傻子,就是脑袋坏掉了。
旋即,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少年腰间的剑上,不禁又放声大笑,语气冷峭地说,“好!若你有此能耐,那便取走便是。”
“区区废铁,也敢妄自尊大?”
少年紧握剑柄,沉声说道,“此话当真。”
“不知你这破剑,能斩何人。”
少年目光如炬,断然答道,“斩你!”
这“你”字才一出口,原本横亘在少年腰际的剑,众人皆目睹了其形状。
瞬间,那剑已没入了其中一人的咽喉,所有目光都捕捉到了剑尖从那人咽喉中穿出的三尺锋芒。
然而,无人能辨明这剑是如何刺入其中一人咽喉的。
血尚未流出,因为死的太快,血未来得及染红尘埃。
“还有何话可说?”少年冷然反诘。
此时,萨拉木的喉咙发出嘎嘎声响,脸上每一缕肌肉都在颤抖,鼻孔逐渐张大,口裂开,一条充血的舌头缓缓伸出。
鲜血沿着他的舌尖急剧涌出。
另一人手握铁棍,本能地挥起,然而迟疑之下终究未能挥出,额头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而他高举的铁棍也不住地颤动着。
忽见那青年蓦然抽出三尺长剑,鲜血便如同瀑布般从萨拉木的咽喉喷射而出,他喉咙中压抑的怒气随之释放,狂怒的低喝,“你这个小子……”
这声狂喝尚未完全发出,他人已猛然栽倒在地。
周围的人无不惊骇,原本准备对那青年冷嘲热讽的众人,瞬间脸色凝重,冷汗沿着脊背潺潺而下。
那少年神色不变,目光转向萨拉木伙伴中幸存的那人,“他的一千两银子,你也必须一并交给我!”
他说得那般认真,认真得像个傻子。
但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