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人设?早崩了。”
认识以来,自己耍酒疯也好,素面朝天(赶开题报告那几天还蓬头垢面)也好,被狗追的狼狈惨样也好,都被他瞧见过了。
所以江曦月现在可不管什么淑不淑女的了。
邬野凭借着身高优势,原本单手就能控住眼前这小姑娘,但无意弄疼她,所以只是堪堪握着。
江曦月身体灵活得像条泥鳅,而那双手则是跟猴子的似的,找准机会就使劲rua他的头发。
“好了好了,不闹了。”
“还敢骗我没?”
“我学你的。”
“那你学够快啊,邬老师。”
……
打闹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
邬野首先注意到的是她扭动间晃到了衣服外面的那枚平安扣,他垂眸,展眉勾唇。
“确实很衬你。”
江曦月闻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想起自己重新把它戴起来原因,忍不住跟他吐槽,“我试试看它能不能帮我防小人。”
邬野很快反应过来,“昨晚你微信上说今早去分享会,不顺利?”
“分享会没什么,就是进场的遇上个人,乱七八糟掰扯半天,晦气。”
电梯到了地面,江曦月抬脚出去,“不说了,我买东西去。”
她推着车子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回头问他:
“我是真的有东西要采买才来的,你原本出门是要干嘛去的?你现在可以先去忙?”
邬野微眯着眼睛垂眸看她,“卸磨杀鱼,过河搭桥,到地方了就撵我走了是吧?”
江曦月啧了他一声,“什么话?我这不是怕你耽误事儿嘛?”
“我本来就是要来超市的。”邬野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推车。
超市里灯光大亮,邬野这才注意到她手背上贴着的创可贴。
“手怎么了?”他问。
江曦月去推小推车,“晦气之二,被咖啡溅了一下。”
见他还盯着自己那创可贴,江曦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甭看了,已经没事了,我就贴着防止衣服蹭到而已。”
细看的话,他脸上方才的笑意已经没了。
“还是上回找你麻烦,叫沈蔷那个?看来一个警告处分还不够让她长教训,你详细……”
“不是…”江曦月笑了出来,抬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你这反应,怎么跟我读小学跟小朋友相互扯辫子时,我爸的反应一样。”
“你还笑得出来?”
邬野看她这没心没肺,光吐槽不行动的模样,不由得六分担忧三分气愤:
“照片一次,抄袭一次,现在还给你泼咖啡,这什么意思,就逮着你薅了对吧?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副院长……”
邬野边说边低头去调微信要发信息。
“唉唉唉!”江曦月上前去拿他的手机。
邬野停住看她。
江曦月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呢,不是沈蔷,别误伤人家;第二,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见他表情还是蛮严肃,江曦月松快了语气:
“我和那个同学之间的事儿,就是同辈之间的事儿,同辈之间的拉扯还叫家长啊?那我多丢人。”
闻言,邬野瞟了她一眼,“谁是你家长?”
他想当的,不是家长。
“走啦,我要买水果,做水果茶桶,水果捞,你帮我选选呗。”
江曦月见他情绪稍有回转,果断跳过那个话题,上前跟他一块推小推车。
“水果茶?你会么?”邬野侧首看她。
“可以会的,我打印出来了,步骤不复杂。” 江曦月边说边点开自己保存了的攻略。
邬野低头去看,过程倒是不复杂,“你家没有蜂蜜,得买一点。”
“有糖浆了,也可以用糖浆。”江曦月对照着购物单上物品一样样道。
“我上次收拾冰箱的时候扔了。”邬野在货架上拿了一罐糖浆和蜂蜜放了进去。
“你扔了?!为什么?”江曦月抬眸看他。
“都过期半个月了,放冰箱里你指不定就直接泡了。”
“好叭。”江曦月讪讪,的确有这种可能。
这段时间,他在的话,她就去他家解决吃饭,他出短差的话,就提前填满她的冰箱。
所以她家里有什么,没有什么,他比她自己还清楚。
江曦月按照她的采买列表尽数购入。
“你转型要下得厨房了?”邬野眉梢微挑道。
“没有啊。”
江曦月果断摇头,“我的厨艺,老天爷门窗都给我钉死了,我挣扎了几次,已经认清现实了。”
邬野笑了笑,“我替你家厨房的所有东西谢谢你。”
江曦月横了他一眼,“收敛点吧哥,你的笑容吵到我了。”
“喊我什么?” 邬野突然低头。
江曦月勾了勾唇,“叔。”
“喊什么?” 邬野眼神威胁。
江曦月抬脚就跑:
“伯。”
“爷!”
……
整个城市霓虹交映。
两人大包小包下到地库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一会上车之后我申请休战啊,累了。”江曦月率先亮白旗。
“刚撒丫子跑,这也没多久,你这耗电还挺快。”邬野揶揄她。
江曦月就差给上演随地大小蹲了,“我是你那气血不足的朋友,多体谅好吧。”
“就是你这阵子太忙了,之前的锻炼也落下了,可不就虚了?明早跟我跑步去?”
江曦月摇头,“明天不行,我陪我姥姥姥爷出去。”
“所以这是物资?”邬野买一晚上,这才弄清原委。
“昂!”江曦月点头,随口又道,“你平时闲暇的时候,都陪你家人去哪儿?”
邬野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才道:
“我姐比我还忙,这些年都是各忙各的,要么她出差美国顺带看我一眼,要么我偶尔回家约她吃顿饭,特意一起出去的话,好像没有。”
“锦江那边,我这些年回去也不太多,似乎也没有大家一起出行游玩,顶多是在园子里听听戏之类的。”
江曦月脱口而出,“那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嘛?之前听你姐说,你爸不是刚退下来不久?可以抽空多陪陪他啊。”
“我和我爸?”
江曦月点头,“对啊。”
“我们俩单独待一块的话,三句一小吵,五句一大吵,他肯定不想跟我待一块儿。”邬野笃定道。
蓦地,江曦月想到那次,自认识他以来,他唯一的一次情绪失控,还感冒发了烧,似乎就是因为他与他父亲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