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海兰之死
“默许？”乾隆嘴里面轻声呢喃着。
海兰的耳朵因着乾隆的耳光，一直嗡嗡作响。但还是看清了乾隆的嘴型，她轻声笑了笑，“是啊，若是凌云彻还活着，就能把他带来对峙了。可惜啊，他死了。”
海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若是凌云彻在，今日的戏唱得一定很是精彩。
乾隆今日接连两次听见了这个人的名字，他恨恨地看向海兰，“凌云彻？”
海兰目光清明，乖巧地点着头，“是啊。若不是凌云彻帮着娴妃姐姐寻了那老太监，还将消息送到嫔妾这儿，嫔妾怎么能将一切栽赃给乌拉那拉旧部呢？”
乾隆只觉得心绪翻涌，他生性多疑，如懿亲手杀了凌云彻，他便信了如懿对凌云彻没有心思。
可是如今知道，如懿本就不是个良善之人，他就更加无法确认，如懿与凌云彻是否有私情。
“如懿和凌云彻……”
海兰像是有些意外，乾隆竟然真的相信了二人无私情，低声笑了笑，“说来，皇上应当早就知道，娴妃姐姐杀死凌云彻的毒药，是臣妾给的吧？可是娴妃姐姐拖了那么久才动手，可见其中深情。”
乾隆彻底被激怒了，他直接抬脚踹上了海兰的胸口，“混账！”
这些海兰没能支撑住，仰躺在地上，缓了一下才重新爬起来，刚一起来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海兰却恍若未闻，已经挺直身子跪好在原地，“皇上真的当娴妃姐姐是一尘不染的仙子吗？娴妃姐姐只是有嫔妾这把刀罢了，从前有嫔妾，如今身边空无一人，才会这样一事无成。”
乾隆跌坐回去，海兰也逐渐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对着乾隆开口，“皇上今日叫嫔妾来，不就是想要知道娴妃姐姐都做过什么吗？为何会这般不肯相信？”
乾隆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抬起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海兰笑了笑，“该说的，嫔妾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当初令贵妃生十一阿哥时，那巫蛊娃娃也是娴妃姐姐授意的。若不是太后来了，叶心定能让贵妃难产的，可惜啊……”
乾隆终于被点燃了怒火，永琰当初是被钦天监批过命格的，他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如懿和海兰竟然真的想要弄死永琰，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对自己不利。
乾隆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定定地看着海兰，“你罪孽深重，朕不会留你。”
海兰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也没有了旁的情绪，“是，嫔妾知晓。”
“朕最后问你一句，凌云彻和如懿，真的有私情？”乾隆坐在软榻之上，探出了身子，死死盯着海兰。
海兰痛恨眼前之人，这个只给他带来伤痛的男人。她也同样恨极了如懿，她要让这二人互相折磨，直到永久。
“姐姐倒是从没承认过，但是在冷宫那样朝夕相处。皇上只要让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姐姐总是私下去见他，二人经常独处呢。”
海兰怜悯地看向乾隆，仿佛乾隆早就已经戴着绿帽子了。
乾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盯着海兰的脸，“朕体谅你养育永玏这么多年，会给你留一具全尸。”
提起了永玏，海兰终于收起了那些戏谑之情，郑重地对着乾隆叩头，“嫔妾谢皇上。”
“进忠！”乾隆高声喊着。
进忠早就已经回来了，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墙角了，乾隆一喊他，他立刻就进去了。
“皇上。”
“赐愉贵人毒酒，就不要回到京城了。”乾隆说完后，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进忠这才低下头想要去拉海兰，海兰却是先一步再次叩头谢恩，“嫔妾谢皇上隆恩，还请皇上以后善待永玏，永玏是个敏感的孩子。还请皇上，能够为永玏找一个慈爱的母亲。”
海兰说完后，没有多停留，直接起身跟着进忠出去了。
乾隆没有开口，仰面躺在了软榻上，看着船顶。
他今日接受了太多的负面，实在是累极了，也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了。
海兰跟着进忠进了个房间，进忠吩咐了小德子去拿毒酒，海兰就坐在那儿看着敞开的窗子。
“愉贵人来的急，应当还不知道。”进忠站得笔直，巧士冠压得极低，看向了海兰。
“不知道什么？”海兰转过头去看进忠，有些不解。
“娴妃娘娘如今已经是庶人乌拉那拉氏了。”进忠没有停顿，直接告诉了她这些。
海兰的耳朵还因着乾隆那一巴掌嗡嗡作响，突然听见了这一句，仿佛耳中也清明了不少。
她像是猜到了，直接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甚至咳嗽了好几声，“还以为皇上能多在意她呢，原来也就是这样。”
说完后，海兰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对进忠点了点头，“多谢进忠公公。”
进忠看着小德子将毒酒端了进来，海兰接过，端详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进忠，“劳烦进忠公公能够多多看顾永玏。”
进忠笑着，“这是自然。”
海兰感激地看着进忠，抬手将那毒酒饮尽。
小德子早就已经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了进忠和海兰，进忠终于开了口，“奴才还要多谢愉贵人，否则怎么能够将乌拉那拉氏置于死地呢？”
海兰方才还娴静的脸上，缓缓变了神色，震惊地看着进忠。
进忠缓缓走近了，站在海兰的面前，看着因着毒酒而疼痛的模样，露出了个笑容，“奴才总算是，为了令贵妃扫清了前路的障碍。愉贵人放心的去吧，用不了多久，娴妃就会去陪您了。”
海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以为自己摆脱了如懿的掌控，却最终还是落入别人的陷阱，成了旁人手中的一把刀。
“嗬……”
“我……致死都是别人的工具……”
海兰死了，死在了进忠的眼前。
死不瞑目。